还在上班。妈妈告诉我,让我赶紧回家一趟。从妈妈那惊慌的语气中,我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妙。 当偷偷倒卖仓库物品的事情败露后,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叔叔阿姨的身上。虽然叔叔阿姨在仓库里工作了很多年,但因为一直安分守己,兢兢业业,也不会阿谀奉承,没有人愿意替他们说好话。相反的,却愿意将所有罪过都推到他们身上。让他们顶罪。仓库管理员更是将关系撇的干干净净,全盘否定曾经的受贿,更是恶人先告状,说叔叔阿姨心术不正,是他们劝说她不需要将这些被淘汰的物品入账。 我和张宇赶到派出所。 感觉叔叔阿姨老了许多,大概觉得无颜面对我们,脸憋的通红,却无法说出完整的话。事已至此,他们除了叹气,再无多余的话可说。 我没好气的捶打着张宇的肩膀。 “你怎么这么傻,好好的学不上,偏要去工作。我都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的辛苦难道都白费了吗。念了那么多学,却连毕业证都没有混到。亏你这么多年还品学兼优。” 张宇自认理亏,任凭我怎样说他,打他,都没有说话。 我觉得懊恼极了。 生活从来不会对我们这些生活在城市里的贫民高看一眼。 那一次的医疗事故让张宇差点毁了下半生。也让他对正义失望。可是仅仅过了大半年,他却把为院长儿子顶罪作为条件,胁迫院长给他在医院里找了一份工作。即使他根本没有毕业证书。 张宇红着眼睛,像变了一个人。曾经的他是那么阳光的少年,对正义公平充满期待。而如今,他对我说,我一定要把爸妈救出来,无论用什么代价。 他握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叔叔身体不好,根本吃不了在监狱里的苦。我明白张宇对父母的感情。 我是叔叔阿姨看着长大的。他们都把我当做亲生女儿看待。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坐牢。 我也努力想着办法。 东拼西凑一些钱去派出所打点,因为没有熟人,也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关系,总之那一段时间我和张宇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只要找到一丁点可以突破僵局的办法都愿意去尝试。 我们还去了林氏集团。那是我第一次去林氏集团的总部,办公大楼很高,觉得快要漫入云端。那个高度是我一辈子都可望不可及的。但没有人理睬我们。门卫看我们穿的寒酸,连大门都不让我们进。 我们就守在林氏集团的门外。外面天气很冷,冰冷深入骨髓。我们根本不知道可以找谁帮忙。每次一身疲惫的回到家,张宇就像没有骨头似的,一下子瘫在沙发上。他不肯吃饭,彻夜不眠,为父母的事揪心。 也在那时候,我突然想找林木节帮忙。因为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很早以前我就想找他,当事情发生时,我的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人也是他,可能是自尊心在作怪。这就好像有人偷了他家的东西,我却让他帮忙为那些小偷辩白。 夜晚降临,整座城市都陷入一片黑暗中。我抬头看天上闪烁的星星。 我和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想起大年三十他站在我家楼下,都恍惚的觉得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我深深叹口气,鼓足勇气。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我打了一遍又一遍。 内心的失落感越来越强烈。 就在我决定放弃的时候,终于有人接听了电话。 “喂,你好。”听筒里却传来好听的女性柔美声音。 我拿手机的手开始颤抖,仿佛心也跟着不停的抖动。 我想我肯定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我常常出现幻觉,听见莫名其妙的声音。又或者是我打错了。我经常记错号码,打给陌生人。 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机上显示的联系人名称。 林总。 是他的号码。他的名字在我的通讯簿里,我备注着林总。 过了很久,我才说道,请问林总在吗。 “哦,他刚刚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哦。” “有事吗?” “没事。就是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上班,我是他的秘书。” “哦。”女子笑了两声。 “我想等订完婚应该就回去了。我们现在不在本地。” “哦。知道了。” 我失神的挂掉电话。现实赤裸裸的向我奔赴而来,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我明明只是想求他帮我一个忙,可最终觉得连开口都显得没有必要。 他忙着订婚,怎么会去处理我的麻烦事。 我第一次做饭,做了蛋炒饭给他吃,他却一口都没有咽下去。 这是故事的开头,也预示着故事的结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