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他没有办法劝二皇兄去停掉那个药方,这件事便是二皇兄相信他答应了,只怕是韩淑妃那里也会多加猜忌,所以要想救二皇兄,务必要找到方刀绫。 而接下来,因太子大婚已过半个月,他是不能再像往日一般时时留在东宫陪着顾锦沅了,只能是过去帮着皇上处理一些朝政。 因为这个,太子自然是有些不舍,竟是几次回头,仿佛恨不得不走了。 顾锦沅看着这般情景,都忍不住摇头叹息:“有点志气行不行?” 这真得是最初自己认识的那个高冷矜贵的储君吗?为什么他成亲了竟然这样? 前几日她夜里替他过脉,这身体好得很,毫无异样,除了最近有点纵火过度外身体一切都好,他怎么成了这种性子? 太子听闻,却是颇有些委屈地道:“没有爱妻相陪,我要那男儿志气何用?” 顾锦沅听得一怔,赶紧看看左右,幸好都是东宫里的人,并无别个,不然让人听了去,怕是要笑话死,甚至拿这个说事来参他,当即赶紧道:“你不走,我可要回房了,不理你了。” 太子:“你不是说今日给我炖汤补身子,怎么不见?” 顾锦沅神情一顿,这还是前几日她过了他的脉之后随意搪塞的,不曾想他还记着,只好道:“那我炖就是了。” 太子:“炖了,等下给我送过去。” 顾锦沅敷衍:“好。那我回房了,你快些吧,别耽误了。” 太子在那里默站了片刻,一直看不到那纤柔的身影,才转身上马。 他当然知道自己未免太过沉溺于儿女情长,但是上辈子曾经失去过,才知人活在世,什么更重要。 其实死后他就那么飘浮在宫阙之上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自己到底是在不甘心什么,又是在恨什么,是皇位还是她,之后他的魂魄随风而飞离开了宫阙上空,又在那黑暗中不知道冥想了多少年依然不知。 但是一直到那一日,她斜躺在矮榻上,当外面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净白的脸颊上时,他看着她那安静柔和的睡颜,才终于懂了。 ************** 这一日太子离开了东宫,过去了御书房,就见皇上已经在等着他了。 “这几日你倒是乐不思蜀了。”皇上将一叠的奏折放到了太子面前:“先看看这些吧。” “这么多?”太子挑眉,无奈地看着他家父皇。 “有些我已经批过了,不过需要你再看一眼,也好知道最近朝中的形势。”皇上叹了口气:“我最近总觉得身上疲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如今只盼着你和你二皇兄能早日完婚,再看着你生下小皇孙,便把皇位让给你,我便是死也瞑目了。” 因没有外人,皇上和太子说话倒是家常得很,甚至并没有口称“朕”。 “父皇千秋鼎盛,何必说这种丧气话。”父皇上辈子是因知自己死讯伤心过度而崩,这辈子他当然会好好地活着,还会生一个小皇孙让他享受弄孙之乐。 “罢了,你先看吧。”皇上并没多说什么,却是轻叹了口气。 太子抬眸看过去,却见身着帝王便服的父皇,鬓角处已经生出许多花白来。 其实算起来,父皇也不过五十多岁,却也显出老态来。 宫中的御膳便是再为精心调养,也架不住他日夜操心劳累。 “父亲是有什么心事吗?”太子握着手中的奏折,这么问。 “我能有什么心事。”皇上眉眼慈爱地望着自家儿子:“你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早些让我抱上皇太孙,我心里高兴,精神也就好了。” 太子听到这话,心里微微触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