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前,目送二人的背影离去。 像,实在有几分像! 他收到密信说明雅郡主到扬州一户人家做客,其中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与江太后有几分相似,还以为又是一次假消息,没想到竟然确有其人。 大人?身后一位年轻人垂眸低首,轻声询问。 男人的声音浑厚而沙哑:查查那两个年轻人。 是。 大雪节气那日,淮安落了第一场大雪。 紧接着金陵扬州也开始下雪,忠王府门前的雪字预言应验,圣上立刻选定了钦差大臣赶完江南,随时准备应对灾情。 彼时扬州,姜府刚到陆家下聘,求娶陆山长爱女。 夜里,姜父姜母把姜柏舟喊到正院,商量婚期。 年底还有两个吉日,一是这个月底,二是腊月二十。赶一赶倒是来得及,就是如今当真下起了大雪,不知小余回不回得来。姜母忧虑道。 姜柏舟也没想到小弟说今年天冷,要他们囤木炭和棉衣防灾,竟然真的料中了。 明年呢? 姜母道:明年正月不行,二月小余恐怕要护送谢承去京城参加会试,怎么也要等到四五月才能回来。 姜父看了大儿子一眼,暂定腊月二十,同亲家商量商量。如果实在不合适,只能明年再办。 姜柏舟沉思片刻:若按小弟所言年底有灾,咱们也不宜大操大办。 姜母:那还是定在明年开春后吧。 姜父点了点头,拍了拍儿子的肩:也行,反正媳妇也定下了,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姜柏舟: 其实挺急的! 真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利器呼啸破风之声。 姜父闪身一避,就见一枚玄铁谛听镖钉在了身后的立柜之上。 姜父面色骤冷,取下飞镖抄起长刀冲到门外。 门外,一身黑衣的肃容男子负手立在院中。 沈追。姜父将飞镖狠狠掷向对方。 沈追侧身避开,沉声道:惊涛,当年你也唤我一声师叔。 姜母持剑追出来,听到这一句顿时面若寒霜:背叛我父亲的无耻之徒,你也配? 沈追一僵,打量着她慢慢蹙起眉头:怪不得,你竟然将眉心痣挖了。 怪不得当时找不到她。 姜母眉心有一颗红痣,容貌比江太后还要美艳几分。当年逃出京城,姜母用匕首挖掉了过于显眼的眉心痣,在眉间留下了一道疤。 姜母抽出长剑:沈指挥使到底有何目的,不如直说。 沈追面色微沉:只要你们交出天心府信物,我无意赶尽杀绝。 姜父忍不住嗤笑一声:沈追,枉你算计一世,还是中了狗皇帝的圈套。所谓号令天心府归隐势力的信物,不过是当年江沈晏三家结盟的凭证,能否号令下属你最清楚!没想到你也会听信这样的谣言,被狗皇帝耍得团团转! 错了,姜母讥讽道,沈指挥使大人本就是陛下身边的一条狗。 沈追绷紧下颚收敛怒容,心底的猜测得到证实,难免觉得一阵心寒。 但他对姜家仍有怀疑:若你们当真问心无愧,为何接近睿王郡主? 李明雅生母乃晏氏后人,睿王当年娶她就是为了拿到天心府的信物,只是似乎一直未能得逞。既然信物一事是谣传,姜家接近李明雅,难保没有其他目的。 姜父把长刀往地上一剁,怒道:老子跟你这种满心算计的小人说不明白!我藏剑山庄如今虽然势不如前,没有尔等谣传的以一当百之力,但夜探禁宫取那狗皇帝的首级依旧是小事一桩。若你执意搅我等安宁,我藏剑山庄不介意挣个鱼死网破,让这江山换一换人坐! 沈追脸色微变。 他清楚江惊涛没有危言耸听,即便藏剑山庄的势力不足以让他们揭竿起义、改天换地,但凭江惊涛一手出神入化的左手剑法,以及他对皇宫布防的熟悉,潜入其中谋害圣上确实不是难事。 若非如此,圣上也不会二十载寝食难安,不断增加身边的暗卫和侍卫。 沈追这些年有意放松对姜家人的追踪,就是不想把人逼急,弄得不好收场。 到底是江蔚风的后人,不必召集千军,兵戎相见。 沈追合了下眼睛,再睁眼时一派平静,沉声道:既已归隐田园,休再插手朝堂之事,叫你家小儿子好自为之。 说罢,沈追飞身离去,消失在夜幕当中。 寒风呼啸,雪花打着旋落下,姜父握刀的手一片冰凉,呼出的白气几乎模糊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