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明致的回应,紫衣宫婢眉目含笑,将他们引进流霜宫。 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元初眼尖地看到不远处有个青色的身影一晃而过,未等他看仔细,紫衣宫婢便解释道,无妄山的住所乃流霜宫主殿,而左偏殿是一剑峰的住所,昨日已安顿进来,而另一个偏殿是惊云宫,惊云宫的仙师尚未到来。 国师说,诸位都是剑修,同住一处,日后也方便交流心得。 紫衣宫婢说完,抬眸却发现除明致以外,无妄山的几位弟子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尤其是元初,他瞅着刚刚看到青色身影闪过的方向,扯扯薛瑨屿的袖子,朝那个方向努努嘴:我刚刚在那里看到阮惊鲵了,没想到一剑峰居然跟我们住一个地方啊。 闻言,紫衣宫婢恭敬地问道:这位仙师可是觉得这安排哪里不妥?眼珠子转动,她又补道,国师说了,若这安排,诸位仙师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尽情提出,奴婢会上报给国师,让国师为诸位仙师另择住处。 薛瑨屿勾唇,顺着元初的视线看去,嘴角噙着一抹温和,但没有温度的笑:请问一剑峰知道与我等同住一个屋檐下吗? 自然。紫衣宫婢应道,每一门派入住哪宫哪殿,都会告知其同住的门派。 薛瑨屿又问:那一剑峰的道友,可有什么反应,说什么? 紫衣宫婢摇摇头,摇到一半,忽记起一剑峰听闻此事时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复杂,但并没有说什么。 没有。紫衣宫婢说道,只是领头的华临君似乎很想知道无妄山此番赴宴的人会是谁。 华临君?公良坚? 一剑峰虽然在剑修门派里也算排得上名号的,但其名望不如无妄山,或者该说一直被无妄山强压一头,所以处处与无妄山作对,久而久之,两个门派便结下了梁子。 双方长辈自持身份,假清高不做争斗互搏此等掉价之举,却任由双方的弟子掐架。 比如无妄山弟子下山除魔猎妖,总能遇到一两个不长眼的一剑峰弟子横空飞来一剑,抢走他们的战绩,把无妄山的弟子气得不要不要的。 而一剑峰弟子下山历练时,总有几个无妄山暗中跟踪,在紧要关头跳出来搅混水,也把一剑峰弟子气得不行,毕竟一剑峰与无妄山不一样,一剑峰弟子下山历练是有考核的,考核不过关回去是要挨罚的。然后,偶尔剑修几个门派会小比一场,无妄山和一剑峰的弟子在比试台上,光明正大地掐得你死我活,往往都下的重手,你划拉我大腿一剑,我就刺你胳膊最后这场比试无论哪方赢了,总会对输的那方阴阳怪气,嘲讽一番。 当然,强压一剑峰一头的无妄山自然总是强压一剑峰一头,不管过程如何,往往小比结果出来,无妄山总是在一剑峰之上。 公良坚与明致同辈,也曾参与百年前仙魔大战,与狂火魔尊一战,虽败犹荣,只因他当时拼死护下了受伤的正道仙友,也算修仙界年轻一辈的楷模,历经百年,他也从一个碌碌无名的小辈成为了华临君,修为早已甩当时的明致原身几条街了。 明师叔,你打得过嗯?元初回头,想问明致能不能打得过这个华临君,结果发现,他家师叔不知何时不见了。 目光四下搜寻,看到不远处朱红殿门立着一个灰蓝色身影,一只小鸟在他的身帝飞来飞去,忽高忽低。 什么事? 明致一只脚迈进流霜宫主殿内,听到有人叫自己,侧身看过来。 黄昏的冷橘色在宫殿的檐角上渐渐收起,尾随着过来的暮色浅淡不一,逐渐占具天空。 明致困了,他打了个哈欠,看着正准备朝自己跑过来的元初说道:我乏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在蜃楼船上的这几天里,他有事没事经常吹海风,也不知道是不是海风吹多了,还是吹习惯了,现在下船,他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子搅和。本来下船时没什么,但从宫门到流霜宫这一段路,朝着流霜宫走来,越靠近他的头就越晕,现在明致只想赶紧补一觉,缓缓这种开始有点恶心的晕眩感。 明师叔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元初看向薛瑨屿,刚刚下船还好好的,怎么了吗? 薛瑨屿轻轻摇头,其实方才明致揉太阳穴时他就注意到明致的脸上出现疲态,但他被一剑峰的事夺去注意力,之后就没怎么注意明致了。 第15章 、炉鼎 哗啦啦 激流直下的瀑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水流击拍在光滑的岸石上,砸得四处飞溅,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的色泽,似梦似真。 明致站在瀑布旁,任由溅起的水珠打湿他的衣角,他偏头抬起,向上望去。 这是一个山谷,碧绿染满山壁,谷间灵气充裕,草木疯长,奇花百放,异树葱郁,吸一口气,渗入灵色的芳草气息充满整个胸腔。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