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赋一语不发。 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无力感,几乎快要将他灭顶。 就在这时,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照亮了一屋阴霾。 紧接着,呼啦啦涌进来一群丫鬟。 他们手里拿着厚棉被,上好的果木碳,蜀锦制作的厚冬衣,以及铺在地上的貂毛毯,手脚麻利的归置安放起来。 宋今赋与方姨娘还没反应过来,丫鬟们便将屋子打整的焕然一新。 脚踩在厚重温暖的貂毛毯上,果木炭在火炉里释放出浓浓热意。 原本冰窖一般的屋子,瞬间暖和入春日降临。 随后。 宋昭提着裙摆闯入二人的视线。 她披着一席狐狸毛大氅,小脸精致粉嫩。 身姿娉婷,朱唇榴齿。 宋今赋微怔,发冷的身体渐渐回暖。 他惊讶的走上前,眉目一如既往的温润,“小妹,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宋昭手里捧着汤婆子,声音温软,“三哥,今日二叔二婶回府,下人定都赶着打理主楼去了。我便特地带人过来安置芳香阁,再给方姨娘问安。” “奴婢见过宋二姑娘。”方姨娘惶惑不安的行礼。 她看着满屋子的贵重物品,又怕又慌, “奴婢哪里用的上这么好的东西,定然是赋哥儿与宋二姑娘说了什么,宋二姑娘可不要听赋哥儿的坏了规矩才是。” 宋昭扶起她,秋水似的盈盈眼眸含笑,“方姨娘,你是三哥的生母,便是我的长辈,不必如此客气,叫我昭昭就好。” 方姨娘哪敢叫啊。 她身为妾,也就是比奴婢高了一点,在宋昭这样的嫡女面前,她只是奴婢。 方姨娘谨慎惯了,低眉顺眼道,“宋二姑娘抬举,奴婢受之有愧。” 宋今赋站在一边,脸色苍白。 叫小妹看到母亲如此卑躬屈膝的样子,他觉得很难受。 宋昭落落大方,笑道,“方姨娘此言差矣,您是府里名正言顺的姨娘,是宋家的人,不过是些吃穿用度罢了,这都是您合该享有的权益。” 方姨娘缩着脖子,忽然用力咳嗽起来。 宋昭立即给她拍了拍背,不经意间往特定的几处穴道按了按,待方姨娘停止咳嗽,宋昭为她倒了一杯热水,若有所思道,“方姨娘的咳疾有三个多月了吧?” 方姨娘惊讶的看着宋昭,表情说明了一切。 宋昭眉眼弯弯,道,“我懂一点医理,如果没有看错,方姨娘这咳疾应是平日里沾冷水过多留下来的。” 方姨娘眼神闪躲,不敢吭声。 她被兰氏私下磋磨,在长安时夜夜为兰氏洗衣,身体越来越差。 兰氏不说,宋昭也能猜到。 宋今赋更是难堪。 他是方姨娘的儿子,应该保护自己的娘亲。 却叫最疼的妹妹看到他连娘亲都护不住的懦弱样子。 宋昭并未逼问,接着说,“方姨娘身体这么差,定是丫鬟伺候的不好。 我这就更换了你院子里的丫鬟,为你换上懂事的,以后有什么事都交给丫鬟去做。” 方姨娘怔忡。 她院子里的丫鬟本都是兰氏的眼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