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知道她是去岁入的宫,一入宫便住进了翊坤宫,对贵妃娘娘倒也颇为尊敬。 她初入宫时封的是常在,后来贵妃有孕皇上心里高兴,便时时来翊坤宫探望。偏怀孕初期贵妃有流产的征兆不宜侍候皇上,于是就便宜了与她同住一宫的贺琬。 年轻女子哪有不讨人喜欢的,贺琬又是个聪明的,把皇帝哄得颇为高兴,于是趁着今年过年的当口便升了她的位份。 云苏虽未明说但余嫣却听出来了,贵妃身边的人皆对贺琬这种趁火打劫的做法颇为不满,但谁都不敢多说什么,人人憋着一口气都在等贵妃这胎落地,若一举得了皇子只怕能加封皇贵妃。 到时候琬贵人再怎么邀宠也是无用了。 余嫣听了这宫里的争斗也是颇为感慨,突然庆幸自己嫁给萧景澄的时候,皇帝没有一时兴起再赐两个侧妃进府。 别看王府人不如宫里多,斗起来只怕不会比宫里更省心,她又是没有娘家可倚仗的人,到时候指不定怎么被人欺负。 就算萧景澄初时护着她,也护不了她一世。到时候妻妾争宠,甚至为了以后王府的世子之位明争暗斗,萧景澄就算再喜欢自己,只怕也会厌弃她这么一个整日里勾心斗角的女人。 幸好萧景澄不是好色之徒。 贵妃自打余嫣来了后心情便好了许多,也不整日闷坐在屋里,倒是日日都会拉着她到园子里去逛。 两人边走边说话,说到有趣的时候那掩饰不住的笑声便飘飘荡荡钻进了后面西配殿内,听得贺琬一阵气结。 她本前途无量,入宫时虽位份不高,偏偏被分到了戚贵妃的寝殿,又因戚贵妃有孕而分得圣宠,叫她好不欢喜。 她也深知戚贵妃在宫里的地位,日日想着就近讨好。没成想贵妃临产在即却把余嫣给叫了进来,两人看起来还颇为亲近的样子,整日里有说有笑,倒把她给冷落在了一旁。 虽说余嫣迟早是要出宫的,但贺琬一想到从前她与自家的恩怨,便气不打一处来。 要知道当年她哥为了余嫣差点没命,母亲听闻他被抓进皇城司后当场便昏死了过去,吓得她也是大哭不止。 此后哥哥虽是被放了出来,却是斗志皆无,再也不复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探花郎。这些年他既无意于仕途又不肯娶妻,把母亲愁得整日掩面哭泣,而这一切都是拜余嫣所赐。 贺琬越想越生气,同时又极为好奇她一外室是怎么哄得郕王娶她做了正妃的。于是在屋里愈发坐不住,思来77zl想去还要走出门来,借着向贵妃问安的由头,趁机与她们一道赏起花来。 戚贵妃虽恼她那天当众失礼,但也顾念着往日的情分,见她今日安分守己便也未多说什么,对她的脸色也好了几分。 几个人在园子里逛了一会儿,只觉得日头越来越晒,余嫣生怕戚贵妃晒坏便提议回屋去歇息。 贺琬难得没有与她唱反调,只附和道:“是啊,妾身扶娘娘回屋去吧,听说娘娘宫里新来了一座金转花水法人打钟,很是稀奇有趣,妾身也想开开眼。” 戚贵妃道:“就是一座钟罢了,西洋人的东西,看着是颇有趣,不过每回响起来也是叫人心惊。” 说罢便笑着由余嫣扶着穿过长廊往正殿走去。贺琬也不往前挤,只乖顺地走在余嫣身边,一双眸子始终留意着余嫣的脚边。 待她将要走下台阶之时,贺琬神不知鬼不觉借着长裙的掩护,悄悄地伸出半只脚来,想要绊倒余嫣。她若摔倒必定会带倒贵妃,到时若是动了胎气龙颜大怒…… 贺琬越想越欢喜,嘴角露出一丝笑来。 而余嫣此刻一颗心都扑在贵妃身上,确实没留意到身边伸出来的脚,待踩上的时候已是来不及收回脚,身体一下子便失去了重心。 只是她并未像贺琬想的那样去抓戚贵妃,反倒是立马放开了贵妃,生怕连累她。而自己则因没了倚靠直直地倒了下去,不仅扭伤了脚头还磕到了旁边的石凳上,顿时磕出了血来。 云苏眼尖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扶稳了戚贵妃,又吩咐身边的宫女道:“快,快扶郕王妃起来。” 贺琬在一旁也装模作样地伸手去扶余嫣,脸上的笑意适时地掩了下去。 虽说没能害到贵妃,好歹叫余嫣吃了苦头,她的心里还是颇为得意。刚刚压下去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又立马心虚地压了下去。 戚贵妃被云苏扶到了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切,抿唇一言不发。她虽未看到余嫣是如何摔倒的,却清楚地抓住了贺琬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心里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但她也不便当场发作,只叫人赶紧扶余嫣回房,又叫人去请太医过来,整个翊坤宫顿时忙碌了起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