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不发一言,就差举个“痛改前非好好做人”的牌子。 “你们总不能告诉我,只有出题简单的时候才能考好吧?那高考的时候怎么办,难道还要提前跟人家出题老师商量,能不能出简单一点吗?” 祝梅越说越生气,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教室里鸦雀无声,她勉强压下火,清了清嗓子,刚想结束今天的训话,突然被教室外走廊上的动静夺去了注意力。 教室的窗开了大半,能听到呼啸的风声,以及八班班主任王淑玲刻意放低的声音:“老师说话你全当耳旁风是吧?你这个头发,我昨天是怎么跟你说的?” “让我染回来。” “那你怎么还不染?” “没空啊老师,作业太多了。” “还贫是吧,行,你现在立刻打电话让你家长过来。” “我很久没见过他们了,老师。” 少年的声音懒懒响起来,对于老师的批评完全不痛不痒,像是刚过了变声期,尾音里还留着一点点哑,却很好听。 颜晞不需要回忆就记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 窗外的动静停顿了片刻,随即又响起来王淑玲又气又无奈的声音,“你现在立刻跟我去办公室,给你家长打电话。” 教室里有好事的人坐不住了,趁祝梅不注意,视线偷偷移过去看热闹。 包括平时天塌下来也一心学习的赵小楼。 她看得实在太专注,连带着坐在旁边的颜晞都不自在起来。 于是拿笔戳了戳她手臂,小声问:“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很认真地答:“那个人,好看。” 颜晞有点惊讶:“看不出,原来你也是外貌协会的啊。” 窗外的声音渐渐停息了,像是被风吹走了,没留下任何痕迹。 在大家的目光纷纷从窗外收回来的时候,她有些不合群的,此时此刻,才转过头。 少年单手撑着栏杆,笔直挺拔地站在走廊里,身后不远处,大片大片淡红色的秋海棠密密层层地盛放着,心甘情愿作为点缀。 也不知道上帝到底是有多偏爱他,总之真的从头到脚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浅浅的蓝色短发被风一吹,发丝便扎在眼皮上。 他抬手,有点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动作随意又利落,很好看很特别,跟所有人都不同,也跟这幢古板老旧的教学楼格格不入。 在高一年级的老师里,祝梅和王淑玲关系最好,午休的时候经常一起去教职工食堂吃饭聊天,所以平时也总被学生们拿来比较,说是银桦里最可怕的一对母老虎姐妹花。 显然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祝梅明显气已经消了,这会儿干脆放下茶杯,丢下一句“你们先自己捋一遍试卷”,就走出了教室。 当然,教室里没几个人有心思看试卷。 颜晞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在窗外停留了太久,有些欲盖弥彰地收回来,低下头准备再看一遍试卷。 教室外,祝梅已经走到了王淑玲旁边,现在正跟着一起教育许慕迟。 教室里,不断有人在窃窃私语。 “听说这个许慕迟,之前是在北京一个重点高中读的,后来老是闯祸打架,被学校劝退了,才回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 “被退学了还能进银桦?” “家里有权有势呗,反正我听学长的意思,他家里厉害得很,想在哪读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回连州市可能也是因为父母在这,平时能看着他吧。” “那怪不得不学习了,我看王淑玲好像也管不了他。” “哎呀,这种人,说白了,就是来学校体验生活的,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跟我们不一样。” “看来我的生存手册上又要多加一条,不能惹许慕迟。” “是啊,我听几个学长说,他打起架来不要命的,刚转学过来的第一天就跟好几个高三的学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