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止抬眸看她,脸上还带了一抹绯红,她眼中如秋水荡漾般动人,蕴着讶异和不解。 耳房应该已经备好水了,沈清疏头脑烧得昏沉,她晃了晃脑袋,勉强维持着清醒,勾唇露出个笑,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胁迫你,说了等你,那我就不会趁人之危。 她说完,不等林薇止回话,急步出了门,像是怕她再说一句,自己就会后悔一样。 林薇止看着她背影,半响才垂下头,摸着唇角发呆,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又酸又涨,又有点啼笑皆非,因为她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已经准备好了。 沈清疏和衣在冷水里泡了一个时辰,这时节还没完全热起来,冷得她牙关打颤,过一会儿又热起来,冷热交杂,又冷又热,那滋味儿就别提了。 她又把简王两人提拎出来骂,尤其是关意明,简王可恶,关意明更是小人,两人好歹还有点交情,做出这种卖友求荣的事,真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喝着防风寒的汤药,苦得眉头都皱起来,越喝越气,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又着人叫了刘伯过来,耳语一番。 刘伯有些讶异,这,伯府确实有些门路,可这位不是少爷的好友么? 沈清疏冷哼一声,什么好友,是我瞎了眼,今日断交,以后便是仇人,这次的梁子,你吩咐下去,越快越好,务必要让他几个月下不来床。 刘伯知趣地不再多问,躬身应了,是,小人这就去办。 沈清疏这才消气了点,她奈何不了简王,难道还奈何不了你关意明么? 她要让关意明知道,狗不是那么好做的,简王他惹不起,没落的诚意伯府他也惹不起。 更何况,她还有个做大理寺少卿的岳父,这会儿他们还没有授官,陷害同僚的罪名,只要简王不为他张目,那铁定是革除功名,永不录用。 你不仁我不义,她才不信以德报怨那一套。 她眉间流露出几分怒气,林薇止给她喂药的手顿了一下,沈清疏察觉到,正襟危坐,表情立马变乖,温声道: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林薇止摇摇头,又舀了一勺药递到她嘴边,淡淡道:不重,打得好。 她只是觉得,不能连简王一起打,真是太可惜了。 沈清疏也想到简王,有些发愁,叹气道:唉,还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府里。 不会,林薇止放下碗,给她擦了擦嘴,淡定分析道:他一个身患头疾,没有官职的闲散王爷能如何,这本就是他做出的丑事,陛下是明君,便是再怎么宠爱他,也不可能以这种荒唐理由,处置诚意伯府,那武毅候府、我爹、满朝勋贵大臣都会不服,陛下不会冒这种风险。 简王属于宗室,沈清疏属于勋贵,二人之间不管谁吃了暗亏,只要不闹出大事,明面上都拿对方没办法,只能自己认了,暗中使些绊子。 沈清疏一听,也回过味儿来,顿时又后悔在茶楼时,自己没多踹上两脚。 第二日果然风平浪静,像是没有这回事儿,傍晚时分,刘叔却进来禀告,说简王孤身上门拜访。 沈清疏听了也很是惊诧,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幺蛾子。 但他一个王爷,总不能拒之门外,这里是沈府,简王一个人来,她们人多势众,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和林薇止商量了一番,最可能的猜测是简王病好了,上门道歉,孤身上门以表诚意,所以沈清疏还是去见他一面。 沈清疏其实也希望是这样,她虽然还有怨气,却要考虑到伯府其他人,皇权社会,除非她觉得不共戴天,做好了被通缉的准备,不然没法对一个王爷报复回去。 她只能安慰自己,简王是个神经病,和神经病有什么好计较的,后世神经病杀人还不犯法呢,就当她倒霉,被狗咬了一口吧。 不想到了会客厅,一照面儿,她还是立刻怒气值飙升。 简王今日穿了身白色的袍子,双目有神,神情温雅,看得出确实恢复正常了。 沈卿,简王见她进来,很是忐忑,慌张起身行了一礼,多谢你还愿见我。 不敢当王爷如此,沈清疏连忙避开,冷声道:直说吧,王爷此来有何贵干? 简王有些无措,尴尬地捏着衣袖,歉声道:本王是来道歉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解释一下,我知道大家都希望主角果断英明,但我觉得那样有点崩人设,祖母七十岁,在古代算高寿了,外放至少三年才能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