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去之前, 她自己私人又添了一些, 但差人却没能寻到她,据街坊邻居所说,她从县衙回来那天便不知去向了。 其他地方也寻不到人,沈清疏有种不祥的预感, 之前查案时, 她虽然极力保护陈氏的隐私,却还是免不了有些传闻流出去, 她只能希望陈氏是受不了这些风言风语, 去了别处生活。 可风平浪静了没几日,她的预感就成真了, 这日晚间, 府衙快马加鞭来了公文,沈清疏打开看完, 脑子里嗡的一声, 思绪一下子凝滞住。 怎么了, 折子上说了些什么?林薇止看她脸色不对,一阵青一阵白的,有些担忧地问。 沈清疏目光移到她脸上,呆怔了一会儿, 迟钝地把折子递给她, 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林薇止连忙接过来一看,公文上写着, 陈氏手持血书,趁夜吊死在了府衙门口,叫许多百姓都看到了,责问她是如何处理的此事。 这林薇止也不知说什么好了,陈氏被刘年关了那么久都没反抗,按理来说,性情应是比较怯懦的,却不想现在竟能做出如此激烈的事。 沈清疏挫败地坐在石凳上,手撑着额头,声音有些飘忽地喃喃道:你说,要是我当日再多劝一劝她,派人送她回去,是不是 不是,林薇止打断她,将她手拉下来扣住,肯定地道: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她不像沈清疏在这件事上投入了那么多精力,虽然觉得可惜,却更担心她的情绪,同时对府衙这种推卸责任的行为,她也很是不满。 林薇止想了想,冷静地剖析道:一个下了决心的求死之人,你是拦不住的,除非你能免了江七的死罪,但你没有这个权力。江七的死不能怪你,那孩子也说了多谢你,不管换谁做知县,他都死罪难逃,倘若是个糊涂的,兴许连真相都不去查,叫他死得不明不白,你已经做到你能做的了。 我知道,只是,唉沈清疏叹息一声,道理她何尝不懂,只是才打过交道的一条性命,初闻此事,难免不会失了方寸。 她定了定神,苦笑道:我是在想她说的好人没好报,他们一家,正是飞来横祸,江七行凶,也有官府的责任,公力不济,□□还以私刑,倘若当时的官府能够捉拿真凶,他何至于要自己报仇呢? 两人沉默了一阵儿,林薇止视线落在折子上,轻声安慰道:她这下也是求仁得仁了,希望江七能得到陛下赦免吧。 沈清疏跟着偏头看过去,无言地摇了摇头。 陈氏蒙受了多年冤屈,又在府衙前吊死,轰动府城,这不是一件小事,呈到大理寺之后,综合种种因素,兴许就能得到皇帝赦免。 沈清疏原是反对这种,统治者至高无上的人治,现下她内心却有些矛盾,自己也说不清楚,希不希望江七得到赦免。 不赦免,陈氏相当于白死了,但要是真的赦免了,康大的妻子和几个孩子,又会怎么想呢? 要是他们觉得官府不公,难道也如江七一般,自己去主持公道吗? 沈清疏越想越觉得头痛,好在她也不是皇帝,就让皇帝来做决定吧。 她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人犯移交到了府衙之后,他们的命运也不再受她控制了。 这件事没在岳水县掀起什么波澜,时间进入十二月,天气越发的寒冷,荒地上却是干得热火朝天。 很多百姓怕把鞋子沤烂,就赤着脚在泥污里泡一整天,怕把袄子打脏,做工前也要脱下来,就留一件破旧的单衣。 沈清疏当时见了十分心酸,又采买了一批鞋子发下去,大家虽然欣喜,却舍不得糟蹋新鞋,鞋子一发下来就带回家,照样还是赤着脚做活,怎么劝都不听,叫沈清疏也无可奈何。 好在南方天气再冷也不见下雪结冰,农民们习惯这边的天气,脚上长着厚厚的茧,倒不会把人给冻坏了。 沈清疏尽量做好后勤的保障工作,她安排了两名大夫,保证做工时受伤生病有人医治,每天的伙食也准备得充足。 除此之外,工地上每天有人来有人走,也是她带着学生们核发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