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 宋芾心神不宁。 顾昀宁详细地描述出来丝帕的样子,和奶奶说的一样,正是她家里丢的那块。 她想告诉杜子嵂一声, 可是又怕他生气不让她去顾家。 如果是别的东西, 她一定不会动心,可是, 那是爸爸妈妈留给她的遗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置之不理。 眼看着车子拐进了一个别墅区, 不能再拖下去了,宋芾只好硬着头皮拨通了杜子嵂的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出人意料的是, 杜子嵂并没有发火,只是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杜大哥?”宋芾试探着叫了一声。 “我知道了,”杜子嵂简洁地道, “我现在开会,结束就马上过去接你, 你自己小心一点。” “好。”宋芾松了一口气。 “你把手机给一下顾昀宁。” 手机到了顾昀宁的手上,顾昀宁笑着道:“学弟, 有何见教?” 杜子嵂的声音陡然严厉了起来:“顾昀宁,你别朝一个女孩子下手做什么肮脏事,有事冲着我来。” 顾昀宁沉默了片刻, 冷冷地道:“杜子嵂,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可能伤害小芾,但绝不可能是我。” “好, 希望你言而有信。”杜子嵂一字一顿地道。 车子驶入了转角,一座独体中式别墅出现在了宋芾的面前。这个别墅区有些年代了,和别处见到的不同,一栋栋别墅都散落在各处,疏朗开阔、风格迥异。这栋中式别墅青砖黛瓦,此刻夕阳西下,晚霞四起,浅浅的金光跳跃在别墅间,和外面的小桥、流水构成了一副漂亮的山水图。 饶是宋芾心事重重,也被这城市中难得一见的中式别墅吸引了注意力,远远地欣赏了片刻,又征得顾昀宁同意后拍下了檐角和雕花,准备回家查资料研究一下设计者参考的年代。 顾昀宁没有催她,耐心地陪在她身旁。宋芾偶一抬头,就能看到一道目光几近宠溺地落在她身上,她被看得心里直打鼓,赶紧收了相机,催促道:“走走,我们去看看那块丝帕。” 进了客厅,一股清凉之意袭来,外面的暑意被收掉了大半。客厅里坐着两个人,二男一女,坐在正中间位置的男的年长,约莫有五十多岁了,头发有点半白了,气质儒雅,应该就是顾昀宁的父亲了;左边三人沙发上的男的则二十五六的年纪,和顾昀宁长得有六七分的相似,但气质不同,看起来比较沉稳严肃,可能是顾昀宁的弟弟;右边三人沙发上的女人约莫四十多,气质优雅,五官清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宋芾忍不住多看了那个女人几眼,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这是我爸顾彦清,我弟顾昀安,”顾昀宁一一介绍,“这是我的小姨曾毓。” 宋芾一一乖巧地招呼了一遍:“顾伯伯好、曾阿姨好,顾小先生好。” 顾昀安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叫我顾小先生?按照顺序的话,叫我一声顾哥哥比较顺耳一点。” 宋芾好脾气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昀宁心里门清,宋芾这是在划清亲疏远近,长辈的称呼是礼貌,但是平辈的话,她叫杜子嵂杜大哥,当然决不能叫顾家的人“哥”,以免杜子嵂听了不舒服。 “你……叫什么?”顾彦清的神情有点激动,他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宋芾。 宋芾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呐呐地道:“我叫宋芾,宋朝的宋,草木繁盛的那个芾。” “芾……小芾……”顾彦清喃喃地重复了一句,下意识地朝着宋芾迎了上来,不知怎的,膝盖打了一下软,踉跄了一步。 宋芾赶紧扶住了他:“顾伯伯你小心。” “你坐,快坐下来。”顾彦清把她拉到身旁坐下了。 宋芾有些后知后觉地惴惴了起来。这一家人都好奇怪,看着她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她有点紧张地握住了口袋里的手机,决定万一有什么不对的话就按下紧急联络按钮报给杜子嵂。 长话短说,她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正题:“顾先生,你说的丝帕呢?” 顾昀宁在茶几前半跪了下来,打开了一个锦盒。 锦盒里放着一块锦帕,一朵精美的牡丹花秀一下子就跃入了眼帘,绣工繁复、栩栩如生,其中一瓣牡丹花瓣闪动着贝壳的光泽,精美得令人咋舌;右下角则绣着两个字,一个“芾”字略小一点,比较清晰,另一个则有点破损变形了,宋芾凑过去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看出了这是一个花体的“福”字。 唯一可惜的是,可能是年代久远了,也可能是粉色的底色太浅了,手帕上有浅浅的污渍,要不然算得上是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