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山脉,光秃秃地,看不见一根毛草。越过这片山脉,仍是大漠风沙。 谢凛儿担心魔文累了,就现出身来,落了下去。谢凛儿从魔文的皮囊里,取出干肉块,用小刀切成肉片,放到魔文面前。 魔文斜卧在地上,拿起酒囊,喝了两口,说道:“西域传里曾写道,‘西域以孝武时始通,本三十六国,其后稍分至五十余,皆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西六千余里,南北千余里。东则接汉,厄以玉门、阳关,西则限以葱岭。其南山,东出金城,与汉南山属焉。其河有两原:一出葱岭,一出于阗。于阗在南山下,其河北流,与葱岭河合,东注蒲昌海。蒲昌海,一名盐泽者也,去玉门、阳关三百余里,广袤三四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皆以为潜行地下,南出于积石,为中国河云。’” 谢凛儿道:“你真是博学多闻。” “这一点,和二师兄比起来,我就差得远了。”魔文道:“咱们接下来,往南飞,到了昆仑山脉之后,然后往西,到达葱岭,再往北走,……”谢凛儿笑道:“那只怕到明年,我们都转不完。”魔文拿一双水一般的大眼睛瞟着谢凛儿,道:“那我就可以经常和你在一起了。” 谢凛儿心中一荡,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二人了歇了半个时辰,谢凛儿背上魔文,腾空又行。魔文体态丰满,谢凛儿只觉背上柔软舒服,一股淡淡地馨香扑进鼻中,心神俱醉。 飞了将近一个月,途经鄯善、且末、于阗、朱俱波、喝盘陀。这些王国以北,均是遥无边际的大漠,南面则是干燥的大草原。二人每到一国,必下来游览一番。西域人碧眼隆鼻,胡须浓密,装束奇异,看上去甚至有些狰狞,但却非常热情好客。魔文向他们详细询问风俗地理,然后一一备录。 谢凛儿见城中均是石头码成的房屋,树木异常稀少,不禁有些纳闷,向魔文道:“我真怀疑这里的人,是不是靠吃沙子生活?”魔文道:“你问问他们不明白了?”谢凛儿道:“我又不懂他们说的话,我看你跟他们聊的挺好的。”魔文道:“你没看见我是比划着问的么?这里有汉人前来做生意,所以他们也懂些汉话。”谢凛儿点点头,道:“明白了。” 二人在喝盘陀国待了一日,谢凛儿本意北行,前往疏勒,但见魔文游兴勃勃,尤其对西方更是抱着好奇,很想继续西行,不忍违拗她之意,背着她越过葱岭,前往吐火罗国。在此待了四日,又展翅北行,进入铁勒境内,然后转而往东,进入龟兹国。 此时已过了三个多月了,旧岁已除,新年来临,但谢凛儿远离争斗,与一个美人游山玩水,当真像是天天过年一般,惬意无比。心中不由得感叹,真是光阴倏尔,一晃即逝。沿途所见,白沙漫漫,赤地千里,大风起时,沙浪滔天,羊群帐蓬尽被吞没。有时逢着一块湖水,但回顾一下这片大漠,便觉这片水流岌岌可危,迟早会被淹没于这片沙海之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