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嫂子的声音有些忐忑:小池,明天来家里吃顿饭吧冉冉说想你了。 金池含含糊糊聊了几句,应了。 没说几句,嘶了一下。 他捂着嘴,心里不由大骂,都怪昨晚某个疯子咬破了他舌头,不然怎么现在还疼? 等等,昨晚?! 金池悚然一惊,猛地睁开眼,第一眼便看见了身旁水容平静的虞临渊。 男人衣着齐整,面容比先前他看到的红润了些,少了大半病色,看来睡了一觉,病果真好多了。 金池没忍住笑了下。 看来这些年他没白养那么些年,身体健康,火气旺,传递给了虞临渊。 他轻手轻脚下了床,将毯子原样盖回去,打开不知何时反锁上的门,离开了房间。 从走廊路过时,金池随意瞥了一眼墙上的镜子,不小心瞥见被自己睡得发皱的上衣。 看见某个地方,他忽然愣住,随后,长长叹了声气。 早上起太急,居然扣错了颗扣子。 嗨呀,真丢人。 第40章 真相 舆论反转。 在主人格房间睡了个饱觉,金池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五六点,显然过上了日夜颠倒的生活。 这天晚上,他没再惯着副人格了,郑重告诉对方,明天自己要和嫂子吃饭,别作妖,男人果真安分不少。 金池心里明白。 随着双方关系日渐亲近,副人格占有欲越强,晚上那么闹腾,其实就是怕他白天和主人格如何如何。 这不,一听说有正事,立马不闹了。 于是第二天,被无数人明里暗里关注的金池,并不如许多人想象中在家痛哭流涕忏悔莫及,神色轻松地坐在铺着碎花布的窄小沙发上,逗着两岁大的小女孩玩耍。 这是城东房价最便宜的一处民宅,六十多平米大,地方虽小,布置很温馨。 一个相貌清秀的女人端着切好的新鲜水果过来,神态局促:饭菜马上好了,再等等冉冉!别拽叔叔头发! 没事。金池捏了捏冉冉的脸,逗得她咯咯地笑,直往怀里倒:她和我玩呢。 女人沉默片刻,说:谢辰的祭日马上到了,他虽然混账,到底是冉冉爸,过几天我准备带冉冉回去祭拜,所以提前叫你过来吃个饭,没耽误你工作吧? 金池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客厅正中央挂着一幅黑白遗照,照片上的男人笑容阳光,露出齐整的白牙,仍谁看了也想不到,这样年轻的男人,因为欠下了巨额赌债,承受不住压力,扔下怀孕的妻子,生命终止在最美好的年华里。 刚好最近工作不忙,没耽误。 怀里天真的小女孩儿听不懂大人的沉痛,金池手臂紧了紧,重新露出轻松的笑:辰哥欠的钱,这个月还完了最后一笔,嫂子,你也该往前看了。 女人顿时红了眼:是我们拖累你了 金池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显得生分。 怪我,饭菜快好了。女人无措地擦拭掉眼泪,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不一会儿,回到厨房端出了饭菜。 吃过了饭,想要帮忙被拒绝了,金池只得看顾起了孩子,抱着怀里眼睛亮晶晶的小女孩,神色柔软,问道:冉冉最近怎么样,在新的幼儿园交到好朋友了没? 收拾碗筷的女人闻言,露出温婉的笑容,冉冉还是不能说话,但性格开朗了很多,附近好多小朋友想要和她玩呢。 之前她们并不住这块,住在城东五环以外未拆迁的小巷子里,谢辰的事儿一出,没多久就传遍了几十户人家,女人每次出门身后都有碎嘴婆子指指点点。 这些她都忍了。 但最困难的日子却不仅如此。 上门讨债的人日日来,夜夜来,见什么砸什么,逼迫女人还钱,还在大门上喷欠债还钱的红色油漆,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好几次吓得才几个月的冉冉嚎哭不止,发起了高烧,某一次高烧之后,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连哭闹都是无声的。 后来,金池接过了债务后,女人日子勉强能过下去了,但自从冉冉学会走路后,巷子里的小孩开始骂她爸爸是赌鬼,还骂她是没爹的孩子。 虽然冉冉听不懂很多话,但小孩子对人们的恶意十分敏感,日积月累,她变得更沉默了。 所以一家子才搬到了这里来。 这边没人知道她丈夫的事,邻居友好和善,冉冉情况好转了不少,这才过了几个月平静日子。 所以金池不愿意打破她们难得的安宁。 比起过去最难熬的日子,他现在什么都有,已然是地狱和天堂的区别。 他很知足。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