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店主嘴叭叭地夸着自己的店,像是给师长交一份答卷,生怕有半点遗漏。 祁容没做声,手指拂过纸面,细腻没有渣粉,细嗅有淡淡的竹香。 就要这个了。祁容瞥了眼一旁探着头徐玄然,收手对余店主道。 两位还要其他的吗? 祁容摇摇头,徐玄然自然地上前接住袋子,离开了风水街。 * 见到祁容后,周家人体贴地给祁容重新安排了住处,是周家的私人住宅,专门接待贵客,环境清雅,隐秘性不错,有闹市取静的感觉。 为了方便两人交流,祁容和徐玄然毗邻而居。 如此,两人一回住宿地,不约而同向着书房走。 婉拒了其他人的服务,徐玄然坐在祁容身侧,瞧着祁容准备东西。 正弄着,祁容突然停顿一下,向着徐玄然望过来,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有些微妙。 徐玄然被他看得心中打怵,抱着手臂身体微微后仰。 祁容笑眯眯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说:有个东西需要你借我用一下。 什,什么?徐玄然话都磕巴了。 国师印。祁容不急不缓的说道,语气从容随意地仿佛是借他一块钱似的。 但是,国师印当然不是一块钱。 徐玄然搬着凳子后退一步,蹙着眉说:不是我不借你,国师印意义重大,除了天地承认的国师之外,其他人都不能轻易动用。我能用是因为我师父在外身上留下的印记,就算如此,我也只能发挥其十分之一的威能。而你 徐玄然不看好的摇着头,他怀疑祁容可能只能拿国师印当砖头砸人,而且还不如板砖趁手。 祁容翻了个白眼,说:我自然是有办法用,你给我就是。你在这里,难不成害怕我抢了就跑? 他施施然伸出手。 徐玄然抿抿唇,嘟囔着说:那倒不会,我给你就是了。不过如果用不了可不要赖我。 他其实也好奇祁容到底会用什么方法使用这国师印,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家有什么秘法可以动用国师印的。 祁容普一接手,国师印顿生异象,一声嗡鸣让徐玄然瞪大了眼。 国师印在徐玄然手中一直安安静静的,但是祁容一上手,它就仿佛苏醒一样,嗡鸣之后,一阵无形的气场从印上向外扩散,浑厚的气场甚至到了普通人都能过瞧见的程度。 在哪一瞬间,徐玄然甚至有种祁容和这国师印比自己师父还要契合的感觉,他揉揉耳朵,耳边龙吟之声呼啸。 他面色颇为错愕。 祁容却没有失态,拿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印,感受着那澎湃的气场,还有数不清的岁月记忆,他面色淡淡。 国师印上的气场一点点与祁容的气息相合,与此同时,祁容身上的功德之光缓缓浮现,笼罩在国师印之上,为神秘的国师印更添一份玄妙。 把玩一会儿,祁容将其放在黄表纸之上,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串五帝钱和一个小小的木槌。 笃笃笃一声声清脆的印刻声规律又悦耳,一排排铜钱印整齐的出现在纸张上,而国师印的气场合着祁容的功德之光将其笼罩在内。 窗外,夜色低垂,一轮明月从东到西。 祁容运笔在纸上书写祭文,最后用国师印沾了朱砂卡上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辛丑年壬辰月壬午日,有小雨,宜祭祀 沐浴解除破屋 坏垣求医治病余事勿取忌嫁娶开市。 清晨未至,远际无光。 沉睡中的祁容突然心中一动,从梦中醒来,月在梢头,万籁俱寂。 他披衣而起,整理仪容,冥想一刻,远处仿佛有人声窸窣而至。 出了门,见徐玄然也已起。 不远处,有浩浩汤汤的人群沉默而来,从他们门前经过,打头是搬着花圈的青中年人,其后是穿着校服的少年人,最后是脚步蹒跚的老人,祁容遥望一眼,估算约有三千人。 更远处,天际有微光浮现,黎明已至。 祁容与徐玄然对视一眼,彼此意见心照不宣。 坠在大部队尾后,祁容自然地搀着一位耄耋老人。 一路上,没有喧哗之声,静静地穿过颍澧市的大街小巷,不时有人默默加入,与祁容等一起跟随着。 天方越来越亮,等到玉盘山脚下,陵园下方之时,朝日初升,天光大亮! 山风于青松绿林中呼啸而过,日头渐弱,隐于云后,空气中酝酿着微微湿意,仿佛有一场雨即将落下。 闸门缓缓打开,前头的少年们渐渐分散走远,祁容和徐玄然落在人群后,自然有人扶过两人身旁的老人。 不远处,周家老族长身着黑衣,领着一众血脉亲缘而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