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一次画二十张符就精疲力尽了,但是现在有了墨精辅助,他画五十张都不带喘粗气的,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一个半指节大小的墨精梳着道士髻,穿着件蓝色道袍,眼睛上还与时俱进顶着副单框眼镜,每次祁容画符的时候就抱住祁容的符笔,随着他的动作一颠一颠的,颇为可爱。(1) 这天,祁容在法器店里逗着小墨精,坏心眼地将它戳倒在桌面上,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像只小乌龟一样起不来。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急促的刹车声,门口铃铛响得凌乱,一脸焦急的冯正大步闯了进来。 祁顾问能跟我走一趟吗,有急事请你帮忙!他说话声很急,祁容注意到他眼眶有点微红,嘴唇干得起了死皮。 冯正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多么异样,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人,祈求地希望有人能够拉他一把。 祁容立刻起身从柜台后走出,徐竹默默帮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装着应急物品的背包。 小黄,店里交给你了。祁容匆匆道了句,直接跟着冯正上了外面的车。 上车后,冯正才跟祁容详细说这次的事情 原来是这段时间专案组频频出手,使幕后之人察觉到了异样,对面设局引专案组入内,而专案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打个正着。 现在组内受伤的人就安排在市军医院,但是因为对方用得是邪门的法子,所以医生们一番抢救后只能吊着性命,却无能为力。 事态紧急,冯正得知消息后,直接改道来请祁容,因为他记得徐玄然曾经开玩笑说过,祁容比他要强,也更神秘。 车辆快速穿过车流行人,一个急刹停靠在急救楼门口,一个年轻的小组成员蹲在门口,一见几人立马弹起来带路。 抢救室的大门滴一声打开,监护仪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冲进几人耳中,随着大门咯噔一声关紧,仿佛进入了无声的战场中。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小跑着,这里在进行心脏按压,那里在急救插管,痛苦的呻、吟声、惨叫声,医生急切的喊声,除颤仪充电的电流声,与抢救车车轮辘辘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令人瞬间头皮发麻。 冯组长!在现场指挥的林副院长扯着他直奔一个角落。 那里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无知无觉地躺着,祁容眼皮一跳。 是徐警官,他整个胸膛暴露在外,面色煞白,随着除颤仪在他的胸口一按,整个身子砰一声弹起来,床旁的监护仪上,心电图的线终于有了起伏。 只是不等医生们庆幸,心跳由零一路拔高,直接到了一百六!并且还在继续升高,再升高心脏无法耐受就会再次发生室颤和心搏骤停。 知道事情严重的医生们背后瞬间就湿了,而看到他们的表情,所有人的心都提的高高的。 张主任。林院长喊了声主持抢救的急救科大主任。 头发斑白的张主任此刻却紧皱着眉,苦涩道:我们找不到病因,只能用各种方法维持着他们的生命体征,我已经紧急联系了北京的军总医和其他医院,但是都没有办法。 行医三十五年的张主任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茫然和无措过,他苍老的眼扫过抢救室内十多个年轻的面容,无力极了。 徐警官床旁一时间吓人的寂静,只有飙升的心跳声和警报声让人心跳逐渐加快。 祁容没有和众人沉默,他跨前几步,凝神注目徐警官全身,鼻尖微动,闻到一股异香。 视野中各种信息纷杂错乱,祁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在各种颜色的气运和因果线中,他终于抓到一丝异样的黑色,那黑色充斥在徐警官的血液之中,密密麻麻,最集中之处是心脏。 他伸出手,五指张开搭在徐警官的心脏上方,因为刚刚到心脏按压,徐警官的肋骨有轻度的骨裂,他细细感知,在搏动的心跳中,他逐渐感觉到细微的颤动。 冯正拦住了想要阻拦祁容的医生,见他收回手,连忙问:祁顾问有办法救他们吗? 林副院长和张主任同时皱眉,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 祁容却不等他们说,表情凝重道:是虫。 虫?!不可能!他们很确定在B超和X线片中没有这种东西。 而冯正经过这段时间点洗礼,倒是想到了什么,面色难看地问:蛊虫? 差不多。不仅仅是蛊虫那么简单,应该还掺杂了国外的邪术,使蛊虫拥有了一部分鬼的特性,在机器下无法探知。 他没有多解释,跟徐竹要过自己的包,拉开拉链提着包底一提,里面的东西全部被弄出来,祁容眼睛一扫,迅速找出自己需要的黄表纸、朱砂和符笔,直接蹲在地上画起来。 墨精好像也知道此刻的紧急,从祁容肩上一跃落到朱砂液中滚了一圈,正红的朱砂染上深红,如流动的岩浆,墨香味传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