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山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命不久矣! 白瞎了桓峰在现实里给他准备的木桩树洞,那么干燥整洁又暖和的树桩,他只粗粗打了个盹,还没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睡过觉。 还有那个放到门边的鲜香肉块,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就不管不顾直接尝一口,试试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味道。 也不知道从楼上摔下去疼不疼,想起之前那些人的惨叫声,他现在还有点头皮发麻 顾舟山在地黯然神伤了好一会儿,思绪都绕了地球好几圈,但就是没等到死神的头发。 诶? 那堆头发都到他头顶好半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再一抬眼,背后哪儿有什么头发,哪儿有什么奇怪的人。 顾舟山呆呆地扶着墙从地上站了起来,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如果不是地上还有那些混着血的痕迹,他差点以为刚才的那些东西都是他假想出来的了。 来不及探究为什么这些头发丝都消失了,楼上也再听不到什么破门的动静。 顾舟山拖着丢了一只鞋的左脚,赶紧继续往下逃去。 这种情况,谁还敢回去捡那只倒霉催的鞋啊? 他慌里慌张地狂奔回了宿舍。 而天台之上,那扇已经完全扭曲变形,本应该卡住的门栓却自己缩了进去,木门扭曲的地方自己向里凹陷,露出了一个足以让成年男子通过的大洞。 一个穿着蓝白校服,个子高高的男人从洞里走了出来。 在他的背后,那个之前还张牙舞爪,把顾舟山追得到处跑甚至在楼梯间摔了一跤的瘦弱少年却僵立在原地,仿佛被什么无形的手掐住了全身一般身体扭曲,就连飞舞的头发丝都被大力拧成了一股麻花。 男人缓缓从天台向下走了一段路,停在了四楼平面上。 他弯下腰,捡起了那只翻在地面上,还带着余温的,鞋带凌乱散落的小破运动鞋。 顾舟山一溜烟跑回了宿舍门前,气喘吁吁地掏出钥匙在门上对了半天,一直怼不进去,慌得手抖。 手越抖,钥匙越不准。 此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来,吓得顾舟山全身一震,看都没看清眼前的情形,扭头就要往外跑。 被屋子里的桓峰一只手拎住脖子后的衣领,揪了回来。 顾舟山嗷呜一声,下意识就要回头咬一口揪住他衣领的东西,还没来得及下嘴,终于看清了拉着他的人到底是谁。 顿时全身放松了下来,委屈地瘪了瘪嘴。 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对这个似乎一直处处照顾他、维护他的人交付了一定的信任和依赖。 一身整洁的桓峰似乎有些惊讶,抬眼看了看顾舟山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土和一点点血迹的衣服,低头看了看他只穿着又脏又破的破布袜子的左脚,还有右脚那只鞋带都没系,就这么随意塞到鞋里的运动鞋。 但他什么都没问,把顾舟山拉进了暖和的宿舍房间里,拿过一根板凳给他坐下,才关拢了门。 顾舟山坐在板凳上,既放松,又紧张。 他偷偷瞄了一眼面前衣着整齐的桓峰,低下了头,鼓了鼓两边的脸颊,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我刚才出门了一趟。 嗯。桓峰回应了一声,又在翻箱倒柜整理着什么东西。 顾舟山隐去了自己是因为看到桓峰的身影才出了门这个原因,把路上经历的东西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我摔倒以后,那些头发一样的东西突然都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怕又出什么状况,就赶紧跑了回来。 他眼巴巴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脚:鞋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跑掉的。 嗯。桓峰又回应了一声,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干净的睡衣,放到了床上,然后又去了洗漱间。 顾舟山知道,虽然看起来像是在敷衍,但桓峰应该是认真听了他的话的。 以他的性子,若真想敷衍,回应都不会给一声。 但听是听了,顾舟山想得到的回应,可不仅仅是这个。 他鼓了鼓脸,捏了捏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稍微放大了一点声音: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桓峰就拿着一张干净的毛巾出来了,站到顾舟山面前,高高的个子把屋顶的灯光全遮住了,显得缩在他阴影里的顾舟山格外弱小可怜又无助。 把衣服脱了。桓峰这样说道。 噢。顾舟山呆了一下,听话地把校服外套脱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桓峰手里温热的毛巾就这样盖在了他的脸上搓揉了一会儿,又覆盖到身上,把顾舟山一路摸爬滚打蹭上的泥土全部擦掉。 因为摔了一跤,顾舟山身上是有些脏。 虽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