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爷也跟着一拍椅子把手,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 郎远被喜悦冲昏的头脑顿时一肃,急于向岳父岳母表真心的他把红色布条往腰间一系,大掌一挥便端起了面前的杯子,扑通一声跪倒在二人的面前,大声宣誓:爹、娘!我虽不是您俩亲生的儿子,却也是你们从小养到大的人,我的为人你们知道,向来是说一不二!我一定会好好待琴儿,让她一辈子幸福。她跟了我,绝对不会受半点苦! 郎远说出的话字字铿锵,坚定有力,就算顾舟山坐得老远,也能清晰地听到他的每一个吐字,感受到他的决心。 在这种时候,顾舟山心中无法控制地游离了一点思绪。 进入这个世界以后,一直对成亲这个概念有些陌生,只是碍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一直没有深究的他终于对这个词语有了一点理解。 成亲,大概就是永远不让对方受苦,而进行宣誓的意思? 而且,不仅要举办这样一个宣誓仪式,还要把家里贴得红红的,再请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来吃饭? 人类这习俗,可真是奇奇怪怪的,令蛇摸不着头脑 在他思考间,郎远已将手里的不知是茶还是酒的东西喝了下去,而高堂上的两个长辈也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下一秒,廖夫人却拍桌而起,神色冷厉,怒声大斥:郎远!你可知错?! 郎远还跪倒在地上,他看了看眼前突然大发雷霆的母亲,又回头看了看盖着盖头站在原地的媳妇,粗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和他外貌不相符的不知所措: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闭嘴!不要叫我娘!廖夫人愤怒的瞪起了双眼,她几乎与眼眶同等大小的眼球里布满了红色色血丝。 郎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倔强地站直了身体,看着抬着箱子走上来的仆役们,心中的不安逐渐发酵。 顾舟山也不由得坐直了身体,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该来的意外,终于来了。 静默之中,几个仆役抬着一个暗红色的大箱子走了进来。 这个暗红色的箱子相当宽大,看几人抬起的姿势,分量也不会轻,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当箱子锁扣被人打开的一瞬间,一股腐烂物的刺鼻味道立马爆炸,席卷到全场,几乎熏得顾舟山眼前一黑。 一道道清风从桓峰的身边卷了起来,恰到好处地吹散了小范围的气味。 顾舟山屏住呼吸,感觉朝箱子里望了过去。 这个巨大的箱子,赫然装满了腐烂到一半的人类尸骨,虽然皮肤腐坏变黑,伤口外翻变形,但由于这个世界里没长什么虫子,尸骨的大部分特征都保存完好,完全能认出来这些人生前的样子。 郎远惊愕地站起身来,看着箱子里几个熟悉的面孔,异常迷茫:这是张先生李五春兰? 前两天,还和他谈笑风生的张先生那个虽然做着杂活,却很喜欢摆弄花田的仆役以及他的新婚妻子的贴身侍女,怎么会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郎远抬头茫然地扫了一眼自家盖着盖头的新婚妻子的身后,没有春兰,没有秋菊,见不到平日里那两个贴身侍女的踪迹。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就算生活在人堆里,也改变不了你喜好杀戮的本质!就是你,假扮夜里出现的猛兽,大摇大摆杀死了那么多人,连琴儿的贴身侍女都不放过!廖夫人叫骂起来,神情极为痛心。 什,什么?这不是我做的啊郎远低头看着箱子里熟悉的面孔,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喃喃道,看起来像是被野兽所伤我们,我们庄子后面那个神出鬼没的猛兽,那个畜生,它,它又下来伤人了? 呸!什么猛兽,都是你的借口,你的谎言!我们廖家庄,这么多年过来了,庄子后面什么时候有过野兽!这明明就是你在掩盖自己伤人的真相!你就是个改不了本性的怪物! 我,我不是郎远不懂廖夫人为什么要这么猜测他,看着这位长辈眼中陌生的凶光,他下意识扭过身子,看向了自己的新婚妻子,害怕她也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么误解他。 他的新婚妻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缓慢地挪动着脚步,向他走来,埋入他的怀中 并刺出了袖子里的短刀。 全无防备的郎远僵立在原地,低下头看着没入胸前的刀柄,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啊他几乎崩溃地痛呼起来,全身的肌肉暴涨,撑破了他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衣服下银灰色的皮毛。他的嘴部逐渐向外凸起,头上颈后的毛发长出,手脚变形,伸出了长而尖锐的指甲。 而原本没入他胸前的短刀也被他反手抽了出来,咔咔两声掰成了废铁,他胸口的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