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就是来送个文件而已,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不必了。” 董舒然笑容温和:“言桢就在我隔壁的办公室,他这个时间应该不忙。” 裴珈清清白白做人二十几载,被人用形形色色的眼神观赏了一整天,心里堵得很:“太棒了!正想他想得厉害!” 董舒然轻笑一声:“听到了?你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言桢敲门的动作停在空中,向董舒然微微颔首。 他会过来自然不是什么巧合,是看到裴珈进了董舒然的办公室,这才出来看一看。 裴珈内心强烈的不适压过了她的尴尬,她从言桢的身边走过,没有看他一眼。 言桢在顶楼找到裴珈,她趴在栏杆上,下巴枕在手臂上,心事重重的样子。 “如果我确实配不上这个学习的机会,把它拿走给应得的人就好。”裴珈注意到他的出现,下午的阳光还有些刺眼,她眯眼看他:“言桢,我不是来做你情妇的。” 言桢走到她身边:“我知道你不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丑陋的身份会给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带去多少屈辱和伤害,裴珈不该跟这两个字有任何关系。 裴珈兀自点点头:“就算是我最喜欢你的时候,我也不可能做一个第叁者。” 言桢背靠在栏杆上,看风吹起她耳边的长发,叁叁两两拨动着他的心弦。他很想问她,如果以前是很喜欢,那么现在呢,还有没有一点喜欢。但他毕竟知道,他没有资格问出口。 裴珈对弱者有天然的同理心,既不慕强也不畏强,她有正义感,有坚持的原则,她的个性和她说话一样,直来直往,率真简单。 他们本就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 言桢早就看清这一点,但还是无可奈何地为自己感到难过。 “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说你。” 裴珈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可以选择不在意,但不代表我就要承受这种非议。” “裴珈……” 裴珈打断他:“这就好像你劝一个在叹气的人要开心起来啊,她是有权力不开心的,你不能替她做决定。” 她看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其实她想告诉他什么呢,连裴珈自己也不确定。 她一直想找到一个为什么,好奇也好,不甘也罢,为什么她爱的男人会不要她,为什么她不值得一个好好的告别,好不容易她终于说服了自己,她是可以不需要这个答案的,他却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裴珈不知道他把她安排到总部学习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再重复掉进那个充满为什么的漩涡里。 言桢听懂了她的暗示,若是把一切都告诉她,交由她做决定…… “裴珈,”言桢的神情晦暗不明,他叫着她的名字,于万千乞求中掺入最后一丝希望:“你能不能……再等等我。” 他要如何才能让她相信,那些年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等,他也一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