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笑和他鼓吹。 杜若康站在回春堂正和任老太爷说了一晌话,回神却见到一位娇客沐月色而来,肤白胜雪,笑的娇憨可爱,他当下看的恍惚心神欲乱,还是任老太爷叫了他好几声才醒过神来。 任老太爷招招手:“石榴,快过来谢谢杜大人,若不是他此次帮我去寻你,你这次怕是真的成死石榴了。” 石榴哪能不知这个礼,忙的福身,一抬头却瞥到他肆意打量的眼神,赤/裸/裸丝毫不避讳。 石榴心里一突,只觉得不舒服,可老太爷却像没瞧见似得,拉着杜若康又说了好一场话。 杜若康此生见过各式美人,或轻如飞燕、或珠圆玉润,可她却不同,清瘦纤细却灵动乖巧,像是东海的明珠,晃着人眼睛论谁都生贪心。 任霁月本是站在一边同江鸣鹤有一句无一句的搭话,可正偏头噙到那男子炽烈的目光直勾勾的锁住石榴。 那目光再熟悉不过,任霁月自己常用那种目光打量石榴,恨不得拆股吃入腹中,哪会不知? 他适时打断江鸣鹤的话,不动声色挡在石榴身前,朝杜若康行礼:“杜大人,此番内侄多亏你相助,霁月不胜感激。” 杜若康哈哈大笑,挪开眸子,点着任霁月半是说笑的同任老太爷道:“老爷子,您家的人生的当真好,看得我都羡慕嫉恨,想着老天爷是不是将天上的神仙都落到你府中了。” 任老爷子这么把年纪了,哪里不会不知他想些是什么,嘴上不说但心里终究不痛快。又假意留他吃通饭,未允便随他去了。 石榴被他那黏的恶心的目光看着,只觉得浑身难受,任老太爷瞧着她这张脸当下不痛快道:“怎么,人家救过你,这次来府里转转,你连人一个好脸色也看不清?” 石榴只觉得委屈。话是这么一茬,可他的目光太赤坦,火一样的焦灼着她,让她觉得不舒服。 一餐饭吃的如鲠在喉,等下了桌,石榴和丹桂提着灯笼闷闷的回房,任霁月却跟在后头。 树影婆娑,他喊了她又不说话,疑的丹桂打量他们好几次。 该怎么办呢?有些事情不能说破,一说破就是罪过,不说破又要伤害两个人。 石榴暗叹了口长气,故意支开丹桂:“我刚才在回春堂落了个东西,你替我去看看。” 丹桂疑惑的眨眼,一撇头看到任霁月沉沉的眸光,只觉得有什么微妙的情感在他们二人纠缠,当下便拔腿就跑。 石榴转过身,将灯笼随意搁在地上,晚上的春风有些凉,拂在眼睛上,倒是将那些迷糊的东西看的清了。 她先说话:“小叔叔。” 任霁月走过去,拳头紧了又松,替她身上的披风拢好。 二人靠的近,石榴可以感受到他鼻尖呼出滚热的气息,缠绵似得贴在她脸上,像滚了烛泪蒙在皮肤上那般难受。 任霁月将她披风拢好,便自己朝后退了一步,他呼出一口轻松的气,微微笑道:“石榴,我只是想同你说说话。” 石榴不知如何回他,只得沉默。 任霁月提起一口气,那些缠绵在他胸腹中难以启齿的感情滚了又生,他真想找个机会将它宣泄出口。 可如今倒是不敢了,当小娇客躺在乱坟岗里生死不明时,他觉得天都快塌了下来,他荒唐的觉得这是不是老天对他的报复? 惩罚他的贪心? 当宋仕廉替石榴缝合伤口的时候,好几次大夫都说她快断了气,任霁月那时便在佛堂里祈愿,只要石榴能活下来,他宁愿舍弃自己的前途、自己的执念,只要他能活下来。 后来他觉得,就算宋仕廉让他一命换一命便是愿意的。 这些话若是以前任霁月只觉得荒谬,他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她爱的如此深沉呢? 也许一部分是疼后辈那般怜惜她,还有一部分是同伴的感觉,最后一部分才是男女之情。 这些情感杂七杂八混在一起,只让任霁月觉得石榴独一无二。 她无需多好,自己就是喜欢。 掌心娇、心头宝,若是磕着碰着便如死了一般难受。 当然这些话必是不会同她说的,为何要让她平添烦恼? 春夜静静,隐约能听见小虫子的鸣叫声,端的让人心烦意乱。 任霁月垂下头,石榴看着他不知为何隐约想到他们在嘉福寺时的见面。明明是刚进门的外室子,脊背却挺得极直,背上像是镶着一柄戒尺一样。唇舌毒恶,对于自己刁难也毫不示弱丢回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