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咯吱咯吱的前行,周天行看向靠在车壁上的萧予绫,觉得此刻的她好似十分无助,不由靠了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另一手轻轻按着她的脑袋,想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身上。可惜,萧予绫像是一条犟牛,脖颈挺得僵直,就是不靠在他的身上。 周天行无奈,按在她头上的手撤了回去,但依旧搂着她,道:“阿绫,莫要再与我置气了。” 他这个口气,真没有半点皇家男子的威严,好似一个被妻子冷落已久的可怜丈夫,说完嘴巴竟然嘟了起来,侧头可怜兮兮的看向萧予绫。 萧予绫的手依旧放在她的小腹上,侧头看向他,对上他颇为无辜的黑色眸子,她心头的火好似被泼上了油一般,嘶嘶嘶的往上窜。 她受了那么多的惊吓,忍受了那么多的苦闷,她尚没有露出这样委屈而无辜的表情!他这个高高在上,只知道欺骗和算计的家伙倒比她还要委屈了? 她一把推向他,因为他毫无防备,竟然被她推翻。 他狼狈翻倒,本欲发火,转念间又忍了下去,自顾自的坐起身,继续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哪知道,她没有半点心软的迹象,杏眼圆睁的瞪着他,双眸中似有团团怒火,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肚的模样。 周天行有点悻悻然,在一个妇人面前扮可怜是他以前不齿之事,如今他做了,可做了以后竟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柔情。 沉吟片刻,他开口道:“阿绫,你为何如此气闷,是因为于然吗?她来此并不是我的主意,她给你送菜的事情我更无法知晓。你……” 萧予绫的火气依旧无法压抑,喝斥道:“闭嘴,你他妈的别再跟我提于然!” 周天行怔住,她这是第二次用这样的口气,用这个‘你他妈的’说他。她的话语,令他想起了那次她用铜砚砸断自己指头的事情。 他的视线,下意识的移到了她的右手上,被砸到的无名指和食指皆已经好了,唯独中指还用布包着,因为那里伤的不是皮肉而是骨头。 她中指上的布闯入他的眼睛中,他的脸好似被人狠狠的打了一耳光,令他即羞愧,又火辣辣的疼。 思绪如潮涌一般,令他无法控制,往日里的种种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使得他的羞愧越积越多。他和她之间,从来都是她在付出,他在索取!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惭形秽,也第一次无颜面对一个妇人。 他的双拳握紧,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对她好点,对面前的这个妇人好点,给她她想要的东西,好好疼爱她。 这样的心思,令他好似着了魔一般,一下掀开马车帘子,大声说道:“来人,来人!” 坐在车舆之中的萧予绫被他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策马跟随着马车的侍卫也被吓了一跳,众人都有些怔怔的看着他。 半响,才有一个侍卫策马到他的旁边,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去,去将于然请来,就说本王有要事与她商议!” “是!”侍卫领命而去。 周天行重又坐回萧予绫身边,道:“阿绫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人再威胁到你,也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他的举止和话语有点令萧予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问,又闭了嘴,依旧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 过了大约一刻钟,马车外面响起于然的声音,道:“郡王,然来了。” 周天行倏忽上前掀开帘子探头出去,对跟在于然旁边的齐霞直接无视,好似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阿然快进来,本王有话与你说!” 于然一怔,轻轻应了声是,待马车停下后,和齐霞双双进到萧予绫所乘的马车中。 在萧予绫的对面坐定,于然呵呵笑,道:“郡王,阿霞妹妹闲来无事,听说郡王召见我,遂跟着前来。望郡王勿要责怪!” 周天行摆了摆手,显然根本不在意齐霞是否出现,直接说道:“本王唤你来,是有事与你商议!” 于然再次愣住,不明白有什么样的事情能令周天行如此急迫,随即又笑了起来,道:“郡王请讲,只要然能力所及,无不从命!” 闻言,周天行执起了萧予绫的手,道:“阿……语,她陪本王同甘共苦,且,她的父亲便是本王的老师,为了本王而惨死。本王每每思及此总是寝食难安。今,她因为本王的缘故已无父兄,本王欲厚待于她……” 周天行说到这里不再继续,一双深邃的眼睛看向于然,一副等着于然接话的架势。 于然笑容依旧,只是她的身躯不自然的僵硬,道:“郡王所说极是,听闻阿语妹妹虽是妇人却也时常为郡王出谋划策,实在令然钦佩。王爷欲厚待妹妹也是无可厚非之事,只是……不知郡王作何打算?” “本王许诺了你父娶你为妃,可,先皇也许诺了阿语之父命本王娶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