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推他,却被他一下将双手反剪住。 到此时,她有些着急,她不会将孩子的存在告知他,可要他无缘无故的停下来好像更加不可能。 他含着她的舌头,好像要将她吞下肚,过了好一会,方才松开了她的舌,在她嘴边呢喃:“阿绫,我尽量不让你累。” 推也推不动,说不想他也不听,萧予绫着急,努力寻找让他停下来的方法。 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忙质问道:“你不是说让秀荷和刑风向我赔礼道歉吗?现下已经快要到达咸阳,他二人为何还不来赔礼?” 话落,周天行的动作果然如同她所想的那般戛然而止。 他悻悻收回了手,眼神闪躲,答:“阿风与秀荷被我杖责,现下还养病在床。” 本来,萧予绫这样问只是要转移他的注意,看到他这副模样,她直觉他有事隐瞒。 她不语,审视他。 他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狼狈的将头侧到一旁,道:“待他们伤好之后定会向你赔罪。” 萧予绫的嘴张了张,最终没有再追问。 周天行显然没有了兴致,草草擦洗一下身体,便早她一步出了浴桶。 她洗完澡,穿好衣服时,周天行已经不在房里。她想了想,刑风曾经帮过她很多,不管送她入宫是谁的主意,现下他受伤,她于情于理应该前去探望一下。 她其实也是个处事圆滑的人,信奉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即便刑风暗害她,她也断不会和他撕破脸。 她打定主意出了门,向守在房门口的侍卫询问刑风的住处。 侍卫告知她刑风因为受了伤,得到周天行的关照而在驿站中有一间客房。她问清楚客房的位置后,独自走到房门口,正欲敲门,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她的手顿住,本欲退开,但因为听到周天行的声音,她的脚好似生了钉子,挪不开一步。 “你再说一遍?” “王爷,风无错,纵使王爷杀了风,风也不会向她赔礼。风所做,无愧于先皇,亦无愧于天下贤人!” “你……你竟然敢违抗本王的命令!” “王爷,风嘴拙,不善言谈。可风以为,王爷对一个妇人的宠爱已太过,长此以往定然会……” “闭嘴!本王难道是昏聩之人?你以为你是为了本王好,你可曾想过若她在宫中出了个好歹会如何?” “王爷不过是少了一个妇人而已!” “愚蠢!她足智多谋,即便是个妇人也可算半个贤士,你此举无异于断去本王的手臂。” “王爷所说风也想过,天下贤人众多,没有了她还有别人。” 萧予绫静静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个当初善良而憨厚的刑风,现下竟然对她欲处之而后快,她心中百味杂陈。她情绪低落,举步欲走,又听周天行说话,她的脚步一下停了下来。 “真是蠢不可及!本王岂是因为一个妇人而昏聩之人?众人都以为她没有父兄照拂,便没有了用处。可哪里知道,那个周炳将她奉若神灵。她在本王身边,周炳便是本王手中的利剑,她离开本王,周炳便是刺向本王的利剑。” “即便如此,王爷对她宠爱也难免过了!王爷不仅不追究她勾结周炳送阿英小姐进宫之事,还为了她一怒之下杀死明瑞侯府的大公子齐越。阿英小姐和齐越公子都是贵族呀!若是此事传出去,王爷不怕被天下人口诛笔伐吗?” “哎……曲英入宫已成事实,而齐越不过是个依附本王而活的落魄侯孙。阿绫却是不同,周炳已经得了陛下爱宠爱。难道本王要为了一个不能为本王所用的妇人,一个依附本王而活的落魄公子,生生毁了本王最重要的棋子吗?有道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本王所做,并非宠爱妇人,而是从长远打算!” 听到这里,萧予绫的心一阵寒过一阵,原来他一直在骗她,一直在骗她! 她曾经以为他为她做的一切牺牲,皆是因为他心中已经有她。即便,他的情没有她深,她依然为此而欢喜,而感动。 现下才知道,他为她做的事情,全都是出自利益的衡量!无论是设计人追杀她又救她,还是不追究曲英之事,亦或冲冠一怒杀齐越的事,都不是因为对她有感情,只是利益的考量而已! 真是悲哀,好悲哀,她还有什么可以自欺的理由吗?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近来她那双时常捂在小腹上的手,此时紧紧的捂在了心上。她听到噼啪一声,爱他的那颗心,如同飞向大火的飞蛾,一瞬间死了过去。 她踉跄着离去,如同一个垂危的老人,几欲栽倒在地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