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得方方正正包裹着一物。 他慢条斯理的将巾帕的四角掀开,露出一张写了墨字的纸,他看了看纸上的两句诗,叹道:“若是如此,你怕是恨我吧……” 秀荷站了将近一刻钟,没有听到周天行的答复,见他一径低着头看萧予绫写下的绝笔信,不由难受,小心抬手摸了眼泪,嗓音沙哑的说道:“王爷,小公子已经……” 周天行倏忽抬头,凶神恶煞的说:“不是说了唤她王妃吗?” “是,奴婢知错!”秀荷说完,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弯腰伏地说道:“王爷,王妃已经去了,王爷再思念她也回不来。倒是王爷,早己到了婚配的年纪,其他丈夫到了王爷这个年龄已然有儿女承欢膝下了!” 话毕,她恭敬的趴伏着,等待周天行的训斥或者顿悟,可惜,等了很久,等得她腰酸腿麻,周天行也没有开口说话。 犹豫半响,她抬首看他,却见他已经脱了皂靴,正踩在鹅卵石做的石板上。他的腿脚一下一下的动作,面上有些恍惚,视线悠远,眼神忽明忽暗,显然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秀荷顿时泄了气,可想到等候在前厅的于家主事,她不由大着胆子说道:“王爷,妇人的年华不比丈夫,三年对妇人而言,可能是耽误一生呀!” 听到响动,周天行循声望向她,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去管家那里领罚吗?” 秀荷噎住,顿了好一会才低声道:“王爷,妇人的三年光阴十分宝贵,阿然小姐对王爷深情一片,王爷不能蹉跎她的大好年华呀!” 闻言,周天行踩踏的动作滞住,沉吟片刻,颔首,道:“你所言正是,妇人三年时光十分宝贵,本王不可耽误她……” 听到这里,秀荷面露喜色,只是,她的嘴角方才展开一半,又听周天行说道:“你去告诉于家来人,请于然小姐令择良婿,本王不想耽误她。” “王爷!”秀荷拔高声音大喝,语气十分不悦。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于府的联姻,是众人翘首以盼的喜事,为何王爷可以如此轻松的推拒? 周天行冷笑,问:“秀荷,本王是不是对尔等下人太过仁慈,才令尔等没有尊卑,敢对着本王大呼小叫?” 秀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忙深深一拜,答:“王爷,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 秀荷身体一颤,倏忽抬首,道:“王爷恨奴婢?” “自然!” 闻言,秀荷面色惨白,隐隐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他说出又是一回事。她一心一意侍奉的主子,终究还是恨她了! 她的嘴唇颤抖,问:“王爷既然恨奴婢,那……王爷为何不杀了奴婢?” “该杀你时,本王心软了。现下, 本王倒是能下得去手,可惜杀与不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的话,她不懂,何为该杀她时?为何现在杀就没有了意义? 她张嘴,问:“王爷何意?” 显然,周天行没有兴趣再和她交谈,摆摆手,道:“你退下吧,于家那里命管家为本王回了。记住,以后再敢乱闯,就不是十个板子!” “可是王爷,如此做是否太不近人情?于然小姐对你……” “怎么?你真的不想活了?” 秀荷住了嘴,悻悻然退出。 待秀荷退出,周天行又拿着那封信笺看,喃喃自语:“这样子,你是不是会含笑九泉?” …… 江南小镇上,一个已经十分显怀的孕妇从一家私塾里出来,哼着小曲在碎石路上慢腾腾的走着。此人,正是已经‘死掉’的萧予绫。 她正哼得欢快,后面传来男子的呼唤。 “夫人,夫人请留步!” 她驻足,扭身一看,追来的是私塾里唯一的教书先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