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全无,发了一会呆,索性起身穿衣。 用过早膳,丫鬟禀告说刑风求见。 她一怔,这次回来一直没有见到刑风,原以为他已经不在内院侍候,怎的现下又找了来? 她沉吟片刻,命人将刑风领了进来。 刑风见到她,立即单膝跪地行礼,言行十分恭敬。 他这般,萧予绫却是有些恍惚,她想到初来异世时遇到刑风,憨憨厚厚的一个大丈夫,却总是被她言语欺骗。可他从来没有与她计较过,好似包容她的欺骗本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令这个对她照顾有加的人和她渐渐疏远? “王妃,王妃?” 刑风的再三呼唤传入她的耳里,令她从回忆中走出,淡淡一笑,道:“阿风找我何事?” “风,今日是来赔罪的!原本应该早早前来,可风前些日子奉了王爷之命到京城办事,昨夜方才回来。故而耽误了,王妃恕罪!” 萧予绫错愕,问:“你何罪之有?” “早先,风以为王妃迷惑王爷,遂与秀荷联手欺骗王妃,冒王爷的命令将王妃送进了宫里。” “这件事呀……你不是已经赔过不是了吗?” “那时赔罪,风并不诚心!” 见他答得坦荡,萧予绫一愣,当真是个憨厚的人,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她笑,是真的觉得好笑,道:“哦?我倒是想知道,那次你为何不诚心,这次又是什么原因使你能诚心前来?” “王爷先前为了王妃暗害贵族子弟,不追究阿英小姐被迫入宫之事,甚至为了王妃欲抵抗圣命。这桩桩件件,都让风以为,王妃该除!否则,早晚会令王爷昏庸!” 萧予绫早已知道刑风想杀她,却想不到是因为将她看成了妖妇。她嘲讽的扯了扯嘴角,道:“你还真是高看了我,那些事情,不过是他两害相权取其轻的衡量,哪里是因为我能迷惑他?” 刑风面露不解之色,问:“王妃何出此言?王爷对王妃的情意,这王府上上下下,乃至整个咸阳城都看得清楚。王爷诸事以王妃为先,何来衡量之说?王妃如此说法,不怕众人心寒吗?” 也不等她回答,他又道:“风本以为,没有了王妃,王爷便仍是昔日的王爷。可王妃消失的这段时间,风方才发现风错了!王爷看似更加勤政爱民,可风知道,王爷只是寄情于政务之中。他时常一天说不到三句话,晚上也经常不睡觉,整夜整夜的伏案批折子,饭食更是少了又少。大事小事,皆要过问,只为了让自己忙碌起来……” 听他说这些,萧予绫寒了眸子,打断道:“你前来赔罪就赔罪,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有个废寝忘食的王爷,你们该高兴才对!” “王妃……”刑风喃喃自语,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冷然,半响才无可奈何的说:“王妃,我说这些,只是让王妃知道,我此番赔罪是诚心而来。王爷对王妃也是诚心,望王妃善待王爷!” “善待王爷?”萧予绫面上讥诮一笑,反问:“阿风莫不是说错了吧?我不过是王爷后院妇人之一,巴结他还来不及,哪里敢不善待他?” “既然王妃善待王爷,为何清晨将王爷气走?” 被刑风这一问,萧予绫立时恼羞成怒,脸一沉,喝道:“你……你大胆,这是我的事情,你有何资格过问?你一个侍卫而已,莫不是还要管王爷后院之事?” 刑风腰板已然挺得笔直,半分不畏惧,道:“王妃,风说话鲁莽,却句句属实!王爷当初甚至肯为了王妃守节,为了王妃推拒掉于家的婚事,王妃还有什么不满意?是恼怒那次将你送到宫里的事吗?风已经说了,那是风和秀荷的主意,若是王妃气不过,便将风的性命拿去,勿要再责怪王爷了!” “你倒是能说会道,不到半刻钟就给我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悍妇,苛责王爷!” 刑风微微俯首,道:“风绝无此意,曾经王妃为王爷所做的事情,风都看在眼里!想来,如今王妃只是有气而已,万不会苛责王爷!” 说完,他微微一顿,又道:“只是,风以为,王妃纵使有天大的怒气,还请珍重王爷的身体。就如昨夜,王爷与下臣商议一夜政务,王妃就是有千万个理由,也该让王爷安心休息才对……” 听到这里,萧予绫猛地一惊,提高声音问道:“你是说昨晚的他没有在路美人那里?” “风昨夜带了京城的消息回来,王爷连夜召集众人议事,王妃难道不知吗?” 萧予绫又笑了起来,笑自己,她昨夜那般惧怕,惧怕知道他在和别的妇人亲热,如同蜗牛一般将自己藏了起来,根本没有开口向任何人询问过! 见她神情奇怪,刑风微微忐忑,小心唤道:“王妃?” 她回神,问:“他……现下在何处?” “书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