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将军当年本是父皇的近臣,却因为性格刚正不阿而得罪了权贵,只能屈就于一个小小的左将军,掌管禁卫军八千人!如今看来,倒也算是幸事一桩,万家手中不过二万禁卫军而已!” 周天行这话说得十分轻松,萧予绫的心却是高高悬起,万家虽然不能控制所有的禁卫军,难免不会有私养的侍卫和门客。而他们从咸阳带来的侍卫不过五千,如何能够与之对抗? 这时,刑风深深一鞠躬,道:“王爷,万家此时调动禁卫军,怕是有谋反之心了!我们不得不防呀!” 周天行颔首,答:“必是如此……” 他微微一顿,又道:“谋反称帝他万家暂时不敢,天下人也不服。她们的心思,多半是趁着初三宫中设宴之时,将皇室宗亲一举捉拿,而后迫使陛下禅位于万氏所生皇子。届时,皇子年幼,万家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说这话时,瞳孔紧缩,露出凶狠之色。萧予绫注意到,他的手紧紧抓住一旁的扶手,因为太过用力而使得手背上面的青筋毕露,指甲恨不得嵌进坚硬的木头之中。 厅中再次陷入静谧之中,众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谋逆大罪实在非同小可,一时间无人敢妄言。加之情况危急,一招不慎,便坠入深渊,粉身碎骨。 萧予绫摸不清楚周天行的心思,他面有恨意却无焦急之色。但她以为他定是忧心忡忡,只是身份地位使得他纵使身处四面楚歌之际,也需从容不迫。 她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只是想让他知道她就在他身边,即便真的四面楚歌,她也是和他一起的。 思及此,她悄悄伸出了手,放在他紧紧绷紧的手背上。 他侧头,看向她,好似安慰她般轻轻笑了一下,道:“你身子重了,还是不要再守岁,回去休息吧!” 她摇了摇头,道:“我还是陪你一起守岁吧,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守岁。 他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手背,声音虽然柔和却很坚决的说道:“不要任性,你前段时间受了伤,现下腹中孩子虽然安然无恙,却也不能大意!” 她明白他这是想要支开她,张了张嘴,犹豫片刻后只是乖巧的颔首,道:“那我让秀荷陪我回去。” 他颔首,道:“不用担心,万家不过是乱臣贼子,名不正言不顺,人人得而诛之,成不了大事。” 她勉强笑了笑,起身离去。 走出大厅,迎面吹过一阵刺骨的狂风,将她的头发吹乱。那风太过冰冷,灌到她的鼻孔中,立时产生了一阵酸疼感,疼得她眼睛酸涩。 她垂了脑袋,低喃:“秀荷,你说身在皇家是幸还是不幸?” 秀荷笑了起来,道:“别人奴婢不知,但奴婢以为王爷即便生在寻常百姓家,以王爷的才学和志向,这一生也不会如同其他丈夫般甘于平庸。” 萧予绫闻言一震,而后苦笑颔首,感叹:“你说的是,他即便不是前太子,怕是也要面对同样的局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