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春,新柳千丝万缕、随处可见。草色青青一片,让人不胜欢喜,待走近时却发现空空无一物,只是嫩芽出头。皇城中,酥酥春雨如烟似雾,虽带着几分冷意却也让人通体舒畅。 萧予绫在御花园里转了一圈,回到寝宫时头发和衣裳都沾上了薄薄一层水汽,秀荷忙不迭的让宫奴拿了干净的毛巾子为她擦拭头发。 萧予绫扶腰站着,任由秀荷为她擦拭头发,眼睛瞟向里间,问道:“王爷可醒了?” 听她发问,秀荷面露不满之色,答非所问的说道:“这些大臣真是,既然食君之禄就该担君之忧,为王爷分忧解难才对。可却一个比一个无能,大小事情都要禀告王爷,让王爷拿主意。太医虽说王爷现下身体已经无大碍,也不能这样操劳呀……” 萧予绫听着秀荷抱怨,了然的看向里间,隐隐约约听到有低沉的谈话声,定是朝臣找来这里与他商量政事了! 她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又有人前来找王爷拿主意了?” “可不是嘛!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王爷的伤在心口旁,现下还未满两月,就这般劳累,如何使得?”话到这里,秀荷一顿,又接着道:“王妃该劝劝王爷才是,万事当以身体为重。” 萧予绫无奈的笑了笑,反问:“我如何能劝得住?他能在床上躺足一个月已属不易,现下连太医都说无大碍,我劝了他恐怕也不会听。” “但……” “好了!这天下和皇宫一样,已经被周河源还有万家搞得乌烟瘴气,现下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若是不让他忙,他反而牵肠挂肚,何不如顺了他的心,让他早早将事情理顺,将朝堂治理干净……” “但是王爷的身体……” “只求他早早处理完这些烦心事,不用通宵达旦的辛苦就好。” 说话间,在里面和周天行商议政务的几个大臣走了出来,见到萧予绫,众人皆是俯首行礼。萧予绫挨个看去,这些人她虽然有些叫不上名字,却大致知道他们的官职,该是管理礼乐的官员才是。 她微微颔首,让众人免礼,待几个大臣退下,她方才走了进去。 此时,周天行正靠坐在坐榻上面,眼带笑意的看着她,道:“秀荷又向你进言了?” 萧予绫心知他定是听到了她和秀荷的话,瞪了他一眼,说:“虽然我理解你,也支持你,但你也不能事事过问、亲力亲为呀。昨天是吏部的事情,前天是兵部的事情,这些都是大事,我不管你。但是今天,我见那些都是管礼乐的朝臣,难道也有大事需要你拿主意吗?” 听着她念叨,周天行神色不变,甚至眼中笑意更深,连嘴角都微微翘了起来,说:“他们前来,确实是有大事相商。” 呃?萧予绫怔住,礼官能有什么大事? 细细一想,萧予绫面上露出了然的神情,笃定的问道:“难道你登基的日子已经选定了?” 周天行颔首却又轻轻摇了摇说:“日子是选定了,就在下月初六。” “下月初六?现下都已经是二十九了,只有七日做准备,时间是不是仓促了些?” “倒也不算仓促,一个月前礼部就已经在筹办此事,初六举行登基大典已经算是晚了。” 听他如此说,萧予绫不觉,问:“既然如此,你方才为何要摇头?” “因为今日所商议的事情不仅是登基……” 他说到这里一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