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此时只剩潇潇风声,还有楚祯弯腰行礼过久,勉励支撑的费力呼吸声。 过了许久。 周帝沉声道:“你和你父亲,果真皆值得栾国忌惮。” 楚祯的心提了起来。 周帝缓和道:“放心罢,大周死了一个栾国使臣之子,栾国同样死了一个大周的世子。无论是栾国,还是在朝臣子们,无一会弹劾你父亲,朕很快便会让他归家。” “谢陛下。” 出了大殿,夏侯般一直在门外候着,见楚祯出来,赶紧上前询问。 楚祯顾不得回答夏侯般,匆匆应付几句便出了宫。 一路上,楚祯满脑子都是周帝那句:“死了一个大周的世子。” 他——死了? 第5章 念昔 朗月当空,寒风瑟瑟。 楚祯一人躺在乐怡楼屋顶,发髻简单盘起,长发披散而下,左手三指捏着酒坛子坛口,过分细瘦的手腕露了一截出来。 宽大的袍子被风吹起来,更显楚祯的单薄。 夏侯虞正巧跃上屋顶,看见这一幕,问道:“飞飞可是身体时常抱恙?” 楚祯一甩手,酒坛扔给了夏侯虞。 他点点太阳穴,道:“这儿,有病。” “何病?” “疯病,就是死前会变成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楚祯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 夏侯虞蹙眉。 楚祯笑道:“净舟不必为我烦忧,我还有五年可活呢。” “那便——恭喜飞飞,还有五年光景,有好酒可喝,好景可赏。” 楚祯大笑起来,甚至笑到呛到了自己。 “果然和你成为朋友,有趣得很,净舟懂我!” 夏侯虞坐了下来,“如此说来,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楚祯想再捉弄一下夏侯虞,正心里琢磨着,未回答。 “无妨,来日方长。”夏侯虞喝了一口醉花酿,道。 “好,来日方长。”楚祯接过酒坛,喝下一大口。 夏侯虞:“见你不似初遇之日畅快,可是有烦心事?” 楚祯沉吟一声,道:“死了个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忘记了样貌,十年未有音讯,再也无法兑现他誓言的朋友。” 楚祯说罢,拿出了脖颈处的玉佩。 夏侯虞瞳孔微缩,手不自觉捏紧前襟。 楚祯:“只在幼时有过一面之缘罢了,他往北边去,我家曾住在北边。临别时我与他发过誓言,等长大了,我必将他脚下的土地收复,骑着马,救他回家。” 楚祯又道:“如今我也只记得他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