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不忘将自己的筹码结清给荷官。 夏侯虞在屋中怔怔坐着,他的脑中反复回响楚祺的最后一句:“我很想他。” 家人、朋友均可大大方方说出这句话,可他…… 夏侯虞从放书信的柜子最底下,拿出了那日那朵攀藤大树下的无名花。 它已腐败发黑,看不出曾经的鲜活明艳。 夏侯虞定定盯着无名花许久,找出纸笔,写下:“久违芝宇,时切葭思。” “感念飞飞记挂净舟,吾生意顺利,身体康健。余弟安好,吾定尽心看顾。” …… 夏侯虞侧头去看花,手下笔顿了顿。 “携花知飞飞心中所念,又望飞飞无所念。净舟有所念,又望己无所念。所念皆所愿,所愿一为飞飞安康,二为飞飞安康,三为……” 夏侯虞笔尖悬于信纸之上,墨汁低落,氤氲了大片,脏污了“三为”二字后方的空白。 他笔尖下移,又写了一遍“三为”二字。 他写:“三为,愿飞飞所愿。” 几日后的苗疆,楚祯卧于榻上,一行一行念着夏侯虞的回信。 他的面色不复往日红润,又恢复了长安时的苍白灰败,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大圈,时不时地咳喘两声。 待他念到信中最后一句:“三为,愿飞飞所愿。” 楚祯再也忍耐不住,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屋外听到动静的筱罗冲了进来,扶住楚祯即将坠下床榻的身体,急道:“怎么办,你已经如此快一月了,巫婆婆更是惨死般若洞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被治好了吗?” 楚祯冲筱罗露出一个安慰的笑,虚弱道:“我本也以为落红早已……原来前几年都是婆婆帮我压制毒性,如今婆婆惨死,我自然落红复发,不过无妨,我命数还未到,还有几年活头。” 筱罗又要说什么,楚祯打断她,继续道:“只是此事不可让苗疆百姓知晓,他们称我仙灵,以我为生的希望,不可再让他们失去信仰了。” “可是你怎么办?”筱罗带了哭腔,“你回长安,找太医救你,你找夏侯般,他是太子,他还是你的朋友,他一定会救你的。” 楚祯一口淤血吐出,身体舒爽了许多。 他直起身子靠在床头,笑着拍拍筱罗的肩,道:“夏侯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更何况,我的命已天定。如今皇上下令楚家镇守西南,便是要将楚家人隔绝于大周边境,还将我父亲和藩王同时派遣到西南边陲清剿土匪半年之余,就是要慢慢架空楚家的兵权,长安回不去了。不过幸好,我亦不愿回。” 筱罗看见地上沾了血污的信笺,上面“净舟”二字被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