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连举也一同告退。 帐中再无他人,楚祯放松下来,脱掉鞋子,窝进了软榻的大氅内。 “你要休憩了?” 楚祯睁着眼睛,摇头,“只是躺一躺,睡不着。” 夏侯虞:“可要安神香?” 楚祯眼睛猝然发亮:“你带了?” 夏侯虞点头,从怀中拿出点燃,放在了床头。 “知你多思多虑,特意带的。” “多谢净舟。” 夏侯虞站至楚祯面前,低头瞧着。 楚祯也不肯闭上眼睛,直直地看向夏侯虞。 两人心中都有无尽的话想与对方说,却又不知自己该不该说,亦不知自己敢不敢说。 若未猜错,他们亦知对方此刻所思,便是自己心中所思。 夏侯虞伸出了手,将楚祯两鬓的碎发挽至耳后。楚祯面色未变,夏侯虞却先红透了脸。 楚祯一动不动,任由夏侯虞的动作,面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未躲避却也未再近一步。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夏侯虞说。 “净舟。”楚祯叫住夏侯虞。 夏侯虞转身:“嗯?” 楚祯轻笑说:“陪我坐一会儿。” “……好。” 两人并肩坐在长长的软榻上,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相顾无言。 入夜,营帐外起了呼啸寒风,夏侯虞也感到一丝瑟缩寒冷。 楚祯将大氅的一角盖至夏侯虞的腿上。 夏侯虞接过,指尖擦过楚祯冰凉的手背,说:“你手很冷。” “还好。” 分别仅仅三年,两人却不如当年般自在,究竟是各自都长大了,还是夏侯虞那封“逾矩”的信,将二人纷纷推远。 夏侯虞心中竟对那封信,生出了悔意。 他想走了。 他说:“飞飞,夜深了,你该睡了。” 楚祯:“你想走。” 是肯定的语气。 夏侯虞:“……” 见夏侯虞闭口不言,楚祯笑了,轻声道:“走吧。” 夏侯虞有些惊讶地看着楚祯。 楚祯又道:“一夜好梦,净舟。” 夏侯虞离开营帐前,楚祯一直坐直了身子,看着夏侯虞。 推开营帐帘子前,夏侯虞手一顿,回身见楚祯还在笑着看向他。 夏侯虞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楚祯面前,不顾楚祯不解的目光,将楚祯发丝垂至腰后的高发髻解开,为他铺开青丝。 “飞飞,好梦。” 每夜丑时,顾都尉都要向楚祯汇报一次巡逻军情,即便是今夜,顾都尉依旧未忘自己的职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