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连举:“小楚祯,此人只能是你。” 楚祯望着大家的目光,眼眶不自觉酸涩,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不知道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是否能冲出重围,更不确定这双手,在带着援军赶来时,能否杀敌救他们的性命。 “好……我去。”楚祯抬头,眼角含泪答道。 大战前,楚家军在蛮离荒盛大地庆祝。 夏侯虞带来的烈酒被他们架在火堆上温着,干肉全部倾倒而出。 将士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篝火旁唱着塞北曲,围着炉火放声高歌。 楚祯未对将士们说明日的计划,将士们却好像了熟于心,他们无畏地、乐观地……期待着明日。 楚祯望着大家,倏然想起自己十一岁被高呼“少将军”的那场庆祝了。 在漠北、在火红落日余晖下,楚家军全体将士庆祝着他们的少将军千里杀敌,以一人之力,扭转整个战局。 他们拥着少年将军,围着他舞枪叫好,将他抛向高空,营地时时刻刻回荡着数声震耳欲聋的“少将军”。 那时的大家,为明天的凯旋而高歌,为大周未来有一个如此天纵奇才的少年将军而高呼。 楚祯心口的闷痛从昨日便开始愈演愈烈,他知道已经十九岁的自己,距离二十岁的死期,已经没有多久了。 他捂嘴轻咳几声,将目光放向同将士们庆祝的夏侯虞。 夏侯虞从不与除楚祯以外的人喝酒,今日却是个例外。他轻轻哼唱着塞北曲,身处西南,心却已如漠北的雄鹰。 楚祯心里痒痒,他掏出了父亲送给他的骨笛。 十五岁那年的元月十五,他便是用此笛为夏侯虞奏了那一曲。 楚祯的薄唇轻轻贴上,曲调蜿蜒流转,击起了所有将士奋战的心。 夏侯虞的目光递到楚祯身上,直到曲毕。 大家都在欢呼楚祯的曲吹的有多好,只有楚祯和夏侯虞二人,隔着篝火,遥遥地笑望着。 楚祯收起骨笛,嘱咐顾都尉让大家今晚尽兴,便转身回了营帐。 夏侯虞紧随而去,甫一掀开营帐帘子,便见楚祯脱下身上红色战衣。映入眼帘的,是夏侯虞未曾见过的无数疤痕,以及瘦骨嶙峋的躯体。 分别仅仅三年,他竟不知楚祯已如此。 楚祯听见动静,微微一偏头,高高马尾轻轻扫过背脊,似是知道夏侯虞定会跟来一样,不在意道:“净舟,能否帮我将热水倒入桶中?” 这一侧身,夏侯虞看见了在般若洞自己刺入楚祯胸膛的疤痕。 夏侯虞惊觉,自己曾是杀过楚祯的。 见夏侯虞迟迟不动,楚祯不解催促道:“净舟?”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