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祯未言,而是死死盯着夏侯虞的眼睛。 他不相信,曾经那样温润的虞净舟,如今会如此心狠手辣,他赌他会心软。 夏侯虞慢慢垂下了眼眸,轻声道:“我答应你。” 赌赢了。楚祯心道。 他如愿被“投入”天牢。 楚祯自进入天牢第一天,未表现出旁人一丝自以为的反应。 他没有痛哭哀嚎,为何夏侯虞会骗他如此。 亦没有寻死觅活,喊着要为大周而死,忠臣绝不一世侍奉二主。 他甚至在天牢中看见齐连举后,还笑着寒暄:“齐伯伯,近来身体可好?” 第二日,岑姨娘与楚祺便被同样押解了进来。 楚祯也只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眉宇间尽是杀气,很快确认二人皆未受什么皮肉之伤,便自如地将天牢当成了自己的楚府一般。 落红复发,楚祯是不是心痛难忍咳血,却也在岑姨娘露出担忧的目光之时,笑笑摇头,说自己无事。 就这样,送来的饭菜楚祯身子再不适也会忍着全部吃完,日落而歇日出而起。 他足足等了七日,终于等来了夏侯虞。 夏侯虞见他第一句,便唤:“飞飞。” 楚祯扯出一个微笑,却未回应。 夏侯虞隔着牢房,与楚祯对面而坐,屏退了所有人,将其他犯人带入其他牢房,只留他和楚祯二人。 楚祯也坐正了与夏侯虞面对面。 夏侯虞的神情被忽闪的烛火晃着,楚祯看不大真切。 “楚祯,如今的天下,由我掌权。长安,不再是我们的艰难道。我们蹚出了我们自己的一条长安道。从此清明盛世,国家强盛。” “不是我,这条路是你自己走出的。”楚祯淡淡道,脸上依旧挂着笑。 其实更多的,楚祯心中尖锐地发痛。 他无法评判夏侯虞的对错,谁人不知当年雍王府灭门惨案,谁人又不怜惜年仅六岁的世子远赴栾国为质。 可,当他看到夏侯虞为了这些,变了一个人,朋友死的死,疯的疯。 楚祯便觉,长安至苗疆,再到蛮离荒的生死相伴,好似一场梦。 一场夏侯虞专门为楚祯设计,目的是他身后所有至亲好友的一个赤裸裸的陷阱。 想着,楚祯心口猛然剧痛,一下子弯下腰去,呕出一大口黑血。 “飞飞!太医!”夏侯虞登时站起,吼道。 “不必了,净舟。”楚祯虚弱道。 他扬起头,擦掉嘴角的血渍。 楚祯唇边是曾经夏侯虞熟悉的笑,他道:“我大致便是如此的命运了,或许压根不存在落红的解药,净舟,你被栾国骗了。” 楚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