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说的,该走了。 他想走,某些人却不想让他走。 手臂被猛地一扯,萧明潇的步调便紊乱了。 他这种人天性就不平静,他的平静全是假的,莫成意不做这种神似挽留的举动他可能还能全须全尾冷淡离场,可莫成意扯扯他,当时一股委屈霍然涌上他心头。 萧明潇不懂,莫成意自己想的馊主意,说要和他一刀两断,好啊那他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过了怎么的?现在这又是闹哪出? 萧明潇当即强忍怒意说话:“一刀两断是你提的,莫成意,我没有你聪明可我也不是傻子,受不了天天被你一出又一出的耍来耍去。我很感激你这段时日对我的关照,你确实对我是仁至义尽,可我对你又何尝不是?从小到大我干什么不是把你放在第一位,不提喜不喜欢的事,我也是把你当亲弟弟相与,你何必这样折腾我?有话直说,我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莫成意不吭声,霜寒凄凛凛地在他手心躺着,他掰开萧明潇的五指,将霜寒的剑柄塞进萧明潇手心,再一根一根地把他的手指按在剑柄上,裹着他的右手,握紧。 好像在教他怎么握剑。 萧明潇的怒火很容易便被莫成意浇没了,冷意沿着他的骨节攀升,一种不敢确认的猜测陡然出现,托莫成意的福,萧明潇终于领教什么叫遍体生寒。 这个姿势,他正对着莫成意,最适合拔剑相向。 “我不想和你打。”萧明潇张了唇,又合上唇,在空气中尝到了若有似无的苦涩,他虚张声势地放大了点声音,“霜寒我要来也没用,全天下那么多把好剑我不缺这一把,你自己留着做个纪念,不喜欢就,自己扔了吧。” 只是别当着他的面扔。 算了,也就一把剑,不值什么钱,莫成意想怎么样都行吧。他管不着了。 萧明潇皱着眉,作势将霜寒还给莫成意,莫成意听了他的话,仍旧执拗地将手覆在他的手上。 “你有话快说,我要走了。”他语气急促地催着莫成意,仿佛再在这个地方留一会儿他的命都能没了。 莫成意握着他的手,忽然纵着霜寒朝自己的脖颈而去,那动作行如流水,好似早已在心中演了千百遍。 青年将霜寒横在了自己脖颈旁,以一种极冷静的姿态观摩着萧明潇愣怔的神情,垂下眼笑了一下:“师父现在可以替天行道了,我这条命是师父捡来的,做了那么多错事,总该给师父一个交代。” 剑在脖颈上刮了长长一条,刀刃破开薄薄的肌肤割进去了一些,血珠渗在细细的毫毛之上,分外扎眼。那种猝然降临的疼痛萧明潇体会过,他再也不想体会第二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