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的房子就不是私有。 大伯会分到两间,也是因为他原先的资历够,几十年的老员工外加高级技术工,分两间屋子谁也不会有意见。 但现在不同,大伯右手残缺以及他损坏机械设备被记了大过,住着两间屋子就有些不是那么理所当然。 在有心人的操作下,这两间屋子被收回,重新分配了一间很小的平屋。 这样一来,每个月就少了一笔不小的收入。 再加上因为奔波房子的事,大伯没有及时去治疗伤口复发的炎症,拖到病毒感染,想救都救不回来了。 大伯去世后。 家里就剩下两人。 本一蹶不振的堂哥将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三日,再次出来后便开始承担起家里的责任。 即使带着病,他还是接了大伯的班。 本来两母子相依为命,也能把日子越过越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堂哥突然和机械厂的一个班长发生争执,对方失手将堂哥打死…… 对方的家属跪在大伯娘面前痛哭流涕,不住请求着原谅,希望能宽大处理。 大伯娘咬死了没开口。 自始至终一滴眼泪都没流,一直到对方判刑,才纵身跃入江流之中。 是叶芮替大伯娘收得尸。 当时家里不愿意管这些事,觉得他们一家就跟被诅咒了似的,接二连三发生惨事,生怕挨近了会触霉头。 那是她第一次学会反抗,翻了周湛芳的柜子拿了一笔钱出来,将大伯娘风光大葬。 可那又有什么用…… 除了失踪的堂姐之外,一家人都没了。 这是叶芮悔恨了一辈子的事。 好在、好在现在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们现在过得都很艰苦,但好在人都好好的。 余兰枝将泡好的红糖水递过去,她说着:“你先坐坐和学名说说话,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不用了。”叶芮伸手压住她的胳膊,直接道:“大伯娘,我把工作卖了。” 这一下,余兰枝哪里还有心思去弄吃的,惊得不行,“你这孩子怎么就把工作给卖掉了?卖了工作你以后怎么办?” 虽说卖掉工作能换一笔钱,但对于他们这老一辈来说,长期的铁饭碗反而更重要。 可对于叶芮来说,却是恰恰相反。 辛苦工作来钱实在是太少,而且九零年代初就迎来下岗潮,当时她并不在下岗的那一批,但也是大规模的降薪,养活她一个人都难。 倒是那些下海经商的人一批批富起来。 就像是现在,八十年代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 只要抓住,绝对能获得高额利润。 尤其是重生后的叶芮。 她脑子有太多太多的想法了。 尤其是经历过下岗潮,她曾经在外包商待过两年,对于本地的一些发展和机遇也了解一些。 只不过在这之前,她得积攒一笔资金。 以及拉大伯家一把。 “大伯娘,我也不是一时冲动,废弃厂的工作实在是不适合,就算勉强做下去,我怕迟早累出一身的毛病。” 这话可不是说假。 本身体质就差,再加上日复一日的劳累,到最后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堆。 为此高建白的母亲还专门挑刺,觉得她不是一个好生养的女人。 却不知道高建白根本不想和她生,心里一直惦记着有夫之妇的邻家姐姐。 叶芮没解释太多,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了很多数字。“我这些日子专门去考察过,流动的小摊利润真的很大,别看这些小生意,光是一晚上的收入就差不多十来块,所有的成本叠加,最后毛利润能达到二分之一……” 这些可不是信口胡说。 昨天离开大杂院后,她就去了附近的工地。 那是才开始建筑的体育场馆,是未来他们小镇最著名的大型建筑物之一,同时也是第一个占地五万平方米的大型项目。 包含了田径场、游泳馆、篮球馆等等项目。 在开工之前,就引起了很多关注。 说起来她想起了叶大漠两夫妻最后悔的一件事。 以后体育场馆会扩建,高价征收附近的土地,被征收的地方全都补偿了一笔不小的拆迁款。 本来叶家的房子就分配到那一片。 但因为叶大漠在外做惯了老好人,人家一提他就立马答应交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