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低声地提醒俞幼悠:“小和尚们应该很穷, 你当心他们跟你们那个马长老一样,写了欠条赖上一百多年都不还。” 苏意致听到了,他面无表情地纠正狂浪生的说法:“和尚们都不穷,天音禅寺的信众遍布整个四境,受无数信徒供奉,要不是他们太爱拿灵石塑金身修寺院, 估计会比御兽宗还富裕。” 狂浪生听了以后瞪大了双眼, 又磕磕巴巴地悄悄指向合欢宗那群人:“那她们肯定很穷,你看这么冷的天气, 她们还穿这么少。” “合欢宗也不穷。”这次倒是俞幼悠出来解释了。 她的眼神轻飘飘地从苏意致身上飞过,然后淡定地解释:“合欢宗的特产店在四境每条小巷都有,生意好得很,不可能缺钱。” 特产店…… 曾放下豪言要给亲爹买特产的启南风, 还有亲自去买过特产的苏意致同时回想起了那绝望的一夜, 他们的心扭曲着变得冰凉。 脚为什么那么痒, 脚趾为什么开始自动抠地? “我看北境的人好像也很阔绰, 这么看来,原来只有我们东境最穷了?”狂浪生难以置信。 张师姐握紧了手中那把中品灵剑,亦是满眼羡慕。 俞幼悠实在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丹鼎宗也不穷,丹修们靠着炼丹能轻松挣大钱,外门弟子们每个月都能领不少灵石。 四境诸多大宗门里,穷的只有你们盾剑二宗罢了。 赶了半天路的剑修和盾修们坐在河边休息回复灵力,顺便叽叽喳喳闹腾着,开始商量在中州河里钓异鱼。 竹朝雪立在一旁,虽然身上已被鲜血浸透,却也没有半点松懈。她依然紧握着倒刺鞭,静默地看着东境众人。 河边的东境修士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明明是在危机四伏的万古之森中,更被整个修真界所注视着,却依然没正形地在中州河边拿盾砸异龟,拿剑叉异鱼。 盾修也就算了,毕竟四境各大派都知道他们肌肉发达,脑子不太聪明。 可为何传闻中素来清傲古板的剑修也开始做这种傻事了? 而且四境大会虽是代表一境出战,终究却还是分属不同门派,期间更不乏利益争端,所以大家都是明面上过得去就可的合作关系。 正如合欢宗和天音禅寺,两宗平素完全没有往来,甚至略有些瞧不起对方,在四境大会中也只是分工协作,合欢宗负责攻,天音禅寺负责守,战斗之外便泾渭分明,连话都不会多说两句。 但是东境那群人看起来却亲密无比,剑修们和盾修们混在一起吵吵嚷嚷的,聒噪得过分了。 狂浪生这会儿正不要脸地缠着姜渊把他御剑带上天,好去河对面捡个什么漂亮的石头,那位传说中甚是高傲不近人情的剑神弟子板着张死人脸,却还真的御剑把他带过去了。 见此画面,竹朝雪神情略错愕。 俞幼悠想的可没竹朝雪那么多,她跟启南风和苏意致这会儿正小心翼翼地给病患疗伤,被后面的人吵得头痛。 “安静点,伤口缝坏了就拿不到灵石分你们了!” 听到没灵石威胁,贫穷的剑修和盾修们马上小声了许多。 俞幼悠继续利落地给那个叫明心的小和尚接骨,他的膝盖骨都碎了大半,需得切开皮肉将碎骨剔出。 她在包裹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止痛药,只能交待小和尚:“实在没药了,你得忍忍。” 那个白净的小和尚脸色惨淡,眉目却依然和善地低垂着,声音轻忽像阵春风:“无碍,有劳您了。” 他已经做好了吃痛的准备,不过俞幼悠的动作远比他想象中快得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