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 他一转头,碰上许知雾湿漉漉的目光,心尖仿佛被羽毛撩过去,却福至心灵地领会到她的心思,于是弯起唇角温柔道,“阿雾很好,十二岁的阿雾已经有一手漂亮的字,如今的阿雾只会更好。” 许知雾脸上笑容扩大,欢喜从眼睛里溢出来。 这么多年她的习惯还是未变,她喜欢哥哥夸奖她的样子,每一句都要翻来覆去地品尝。 “还有这个。”谢不倦拉着许知雾走到他的床榻前,伸手点了点床上的褶皱,“怎么偏喜欢到哥哥床上睡?” 他瞧得出许知雾对他的依赖已经成了习惯。 但是他想看她害羞、别扭,手足无措,百口莫辩的时候再无奈承认。 许知雾果然脸红,慌里慌张扑上去将褶皱挡住,酒气蒸上来,她的脸得越发厉害,目光湿润地回首看谢不倦,“不就借一下床嘛,一个劲说,你小气。” “好,是哥哥的不是,竟然没有大方地再让阿雾多躺躺。” “就是就是。”许知雾趴在床上,惬意地喟叹,“哥哥,你的床,就是比我的舒服。” “这是什么道理?” “不知道。”许知雾闭上眼睛,脸蛋红彤彤,“打雷的时候,我在自己屋里,就觉得心慌。跑到你这儿来,一下就安稳了。哪怕这里没有哥哥。” 谢不倦指尖一颤,听着许知雾坦诚直白的话语,心知她是醉意上来了。 “我好困哦,哥哥你把床让给我躺一躺吧……躺一会儿,我就回去,到时候你喊我。” 闻言,谢不倦知道她这个“一会儿”多半会是一整晚,她又醉又困,眼皮都黏在一起了,等会儿哪里还能爬得起来,怕是摇都摇不醒了。 虽然如此,还是应道,“如阿雾所说,只躺一会儿。” “嗯,就一会儿。”许知雾说着,两脚蹬了蹬,像是要把鞋子蹬掉。 谢不倦好笑地捉住她脚腕,给她把鞋子一只一只脱下来。 “唔,舒服。”许知雾哼哼一声,抱着谢不倦的被褥,满足地蹭了蹭。 谢不倦在床边坐下,看着她被酒气熏红的脸,指尖一动,下意识想伸手过去摸摸她的脸,是不是和看上去一样烫。 手还未伸过去,许知雾先咕噜出一段醉话,“哥哥,我现在不属狼了,哪怕我叫阿雾。” 谢不倦笑了笑,又听她说,“狼属于草原,生性自由,但阿雾不是这样的。” “阿雾其实是一块肉,没有眼睛,没有嘴巴,就是一块什么都没有的肉。” 谢不倦蹙眉,听得隐约有些不适。 “阿雾长在了哥哥的身上,哥哥走的时候,就把阿雾扯下来。”许知雾呜咽一声,吸了吸鼻子,脑袋埋进被褥里,闷闷地说,“这块肉就很好痛好痛,它忍啊忍啊,打磨自己,学会独立行走。终于有一天,它长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可是哥哥回来了,阿雾好怕她又变成一块肉,被扯下来就会痛,被丢开就会难过……” 谢不倦的心揪起来,他竟然听懂了一个小醉猫的话。 她在害怕啊,害怕“依赖哥哥”这件事在他离开之后变作对准她的刀刃。 要么她不再依赖,要么他不再离开。 谢不倦抗拒前一个。 遂哑声道,“哥哥不离开阿雾了,永远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