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没有说话了。 我在山神娘娘身上,感受到了一个超脱般的淡然。 山神娘娘流着泪,轻声道:“其实,这几百年来,唯一让我痛的,不过那一夜,我在井中仰头望月,看他眼泪横流,嚎嚎大哭双手持着巨石,背后悬着圆月,对我砸下的那一瞬。” 我们沉默,无言以对。 我忽然心中有一股难言的悲凉腾起。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她折了四百年寿元都不曾后悔,唯独见他井中投石,而心有痛楚。 你只道她是一只妖,却不知她曾经苦苦祈求那山中道人,费尽了多少道行才帮你几世轮回? 我现在才知道。 江哥那临死前那真诚的眼眸中,满是极致的悲愤与忏悔,触动人心,那是发指内心的悔恨与求死。 但即使如此,我仍旧十分排斥他。 因为他这是第几次死前的后悔了? 人如果不能克制,便将一辈子在做错与悔恨中交替度过。 白小雪轻声道:“他的秉性,注定有如此结果。” 老龟的眼眸,开始淡淡的失去神采,“其实说了那么多,也不过是在井中孤寂,数百年来想找人倾诉奴家现在也倾诉完了,现在奴家唯一的请求,就是请这一代的谢必安,送我一程,让我安安静静的离开。” “你让我送你离开?”白小雪问。 “是。” 老龟匍匐在地,叩首,“奴家起于谢必安,也望终于谢必安。” 我心里有些感慨不止。 这山神娘娘的心境,果然不是正常人能比的,忽然想起了那一句诗的中间两句: 不顾庭前井里鱼,蝶赴情火落双翼。 未等烛红月也栖,几世回眸才相依。 哪怕过了几世回眸,无数次井中山神的飞蛾扑火,这个江哥的“一颗心”,还是没有随着历练和时间沉淀下来,难与这位山神娘娘相依与共。 这是因果,亦是宿命。 山神娘娘早已猜到了这宿命,仍旧飞蛾扑火,故而不恨。 叮咚,叮咚。 幽静清冽的地下河,头顶的钟乳石水滴顺着石头尖缓缓淌下,晶莹水珠发出清脆的叮咚声,点点滴滴,在洞窟中化为稀疏的雨帘。 远处,地下河有银白鳞片的小鱼成群游动。 地下,铺砌满一对对的黄金珠宝,仿佛身处于唯美的梦幻之中。 我想了一阵子,说:“我有几个朋友是情侣,被你这个吊坠所害,被抓入了牢房中,山神娘娘可有办法?” 老龟说:我的孩儿,可以控制龙鱼挂坠,魂儿躲入梦中,再配以龟息的能耐,可以短时间身体失去生机,可以尝试假死脱身。 我听了,哈哈一笑,瞬间反应过来:“原来还可以这样,装死也是一个法子,假装心脏病突发之类,假死脱身,然后再让张爷把尸体捞出来这骏爷坑我们的法门不走寻常路,我们也可以不走寻常路。” “各位高人。” 老龟忽然叫住了我们,低声的说道:“最近,这山里有一只道行高强的猫妖,觊觎我的孩儿,三翻四次被我击退,我死后,我的孩儿是我最后的牵挂,只能托福给各位照顾,这里的珠宝,还请笑纳。” 猫妖? 卧槽,猫灵? 原来这猫灵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