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转头看向老神在在看戏的裴郅,裴郅难得好心情地对着她扯了扯嘴角。 昭元帝对魏成晚是失望至极,他背靠着龙椅,手心撑抵着额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他缓缓地将手放下,又恢复成了平日里运筹帷幄威严甚重的君王,沉声道:“从即日起褫夺郡主封号,贬为庶人幽居府邸。”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昭元帝到底顾念旧情,没舍得下狠手。 这个结果和裴郅所预料的相差不大,但对于魏成晚来说无异于一记重击,只是她自小便能喜怒不形于色,叫人也瞧不出什么异常来,落在外人眼里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张公公看着她心中叹气,他先时还觉得这安陵郡主和魏云暖除了一张脸外无甚相识,如今看来,到底是姑侄,这份骨子里的不屈真是像极了。 只是魏云暖是一身傲骨宁折不弯。 这安陵郡主……唉,不说也罢。 裴郅正好要出宫回府,昭元帝便叫他顺道将魏成晚带回去。 出宫的路有些长,魏成晚跪久了双腿越发不利索,莺儿艰难地扶着她,既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又心酸以后的日子。 “为什么?”魏成晚有些不解,“裴郅,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郅睨了她一眼,他一点儿也不想和疯子说话。 魏成晚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比宁茴漂亮。” “我比宁茴聪明。” “我比宁茴更懂你。” “我们才是天生一对,才是天作之合,才是个世界上最般配的人。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做?” 裴郅拧了拧眉,嫌恶之情溢于言表,“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魏成晚反问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裴郅嗤笑一声,“是不是事实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一个铜板儿的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你漂亮又怎么样,你聪明又如何?和他有关系吗? 既然没有关系,说这么多狗屁话做什么? 魏成晚怔怔然地看着大门闭合上锁,想起那些嫌弃讽刺的话,平静的面容终于龟裂。 她跌坐在地上,扬着唇角,那双和魏云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双眼里凝聚着阴冷。 魏成晚如何裴郅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他回到书房照例取了本书坐在小榻上翻阅。 负责收拾书房的侍女将书案上的东西整理好,犹豫了一下还是近前屈膝道:“世子,今日午时少夫人派了人来搬外头的菊花。” 裴郅进来的时候也没注意院子里的菊花少没少,他放下书,淡淡道:“你让他们搬走了?” 侍女眉心一跳,忙回道:“世子不在奴婢岂敢自作主张,一盆也没叫西锦院儿那边拿走。只是少夫人那边怕是不大高兴……” 裴郅满意地唔了一声,轻抿了两口茶水,放下茶盏扯过帕子将手擦了擦,嚯地站起身来,“叫人搬好花,随我过去。” 侍女低眉垂目:“是。” 有裴郅的吩咐,小厮丫鬟们动作都很快,搬着花利索地跟在裴郅身后。 这一行人过来的时候宁茴正在用晚饭,她捧着小瓷碗,小口小口地抿着里头浓白的鲫鱼汤。 今日天气不错,青丹便将挡风的屏风撤了,房门大开,摆放菜碟的圆桌正对着外头。 宁茴本来今天就因为昨晚的事情提心吊胆得厉害,看到外头那一排一排的菊花更是吓了一跳,心脏都差点蹦了出来,眼见着裴郅大步走了进来,面无表情一脸淡漠。 宁茴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嗝,捧着碗的手都抖了抖,这一动就洒了些汤汁在碎花桌布上。 “青青草原,这么多菊花送过来,他、他这是要给我上坟吗?”完了,完了,这次她可能真的要狗带了qaq 青青草原:“……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