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在朝堂名誉受损,于他而言正是好时候,他道:“儿子知道母妃担忧什么,儿子心里有数,所以才没有贸贸然到母妃这儿来求个成全。” 他与裴昕确实心意相通,可形势比人强,现下确实不是好时候。 他微敛着目,神色中含了些挣扎,宋静妃叹气道:“你若是真喜欢,待成了亲后给个侧妃位置也就顶了天,王府主母是万万不能的,如今收敛些,可莫要再弄出些什么事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定王从露华宫出来并未往官署去,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上挂着“云泉宫”三字的地方。 昭元帝后宫人少,好些地方都没住人,这处原是卫顺妃住的地方,她死后就一直空着。 里面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殿门口还挂着些蜘蛛网,任着冷风吹。 定王也没进去,只在院子里站了会儿,他轻声道:“母妃,你若还在就好了……” 裴郅身在紫宸殿中正与昭元帝说着话,他也是不知道现下定王心中所想,否则定然会在心里头说一句“别急啊,很快就满足你”的。 昭元帝将手里头的东西一丢,笑看着他,“走,陪朕去花房看看。” 裴郅拱手应是,跟在他身侧踏着雪在路上慢行。昭元帝身上还是明黄色的龙袍,在这萧瑟灰暗的冬日是鲜亮的很。 他问道:“她一个人在那边还好吗?” 这问的自然是魏云暖了,“魏姨还同以往一样,每日摘花弄草,还算惬意。” 昭元帝闻言微微含笑,“如此便好。” 一路未停,未费多少时候便到了花房,花房里的小宫女见着来人当真是吓了一跳,好在管事嬷嬷眼疾手快拉着人跪了下去才没叫闹出事来。 昭元帝叫了免礼便不叫他们退了下去,只带了张公公与裴郅一道去瞧从平春带回来的山茶花。 这些花精气神已经见好了,枝美叶秀,花容娇艳,将花房里不少花种都比了下去。 昭元帝背着手,凝视着那花出神,良久才说道:“好多年了,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她了,这一年一岁的,竟是这么快就过了。” 这话裴郅只听着并不答声儿,昭元帝沉默着,突然叫了他一声,“裴卿。” 裴郅答了声在。 “老宁和瑜心就你夫人这么一个闺女,你要好好待人家。”他声音沉沉,“朕当初与你们赐婚确实有欠妥当,但裴卿,这个世道总是对女儿家更苛刻的,朕信任你知你的性子看重你,才会不做他想就把老宁的宝贝女儿嫁给你,无论发生什么,过日子里你便是看在朕的面子上也多担待些。” 他们几个人走的走散的散,皇姐独居千叶山,宋匀南罗孤寡,云暖也是半生伶仃,独独老宁和韩瑜心有这么个孩子。 裴郅回道:“陛下多虑了。” 昭元帝看着他笑了笑,“行,朕也没什么事儿了,你自去。” 从宫里出来裴郅去官署转了一圈,临近年关督御司清闲得很没什么事做,他便又带着未处理完的公文转了出来径直回了府去。 齐商也不大想在外头吹冷风,死皮赖脸地也钻进了马车里。 裴郅斜睨着他,“事情进展如何?” 齐商手拄着剑,回道:“时间隔得太久了,不大好查,如今只有些苗头进程有些慢,怕是得费些时候。”十几年前的事情,不是那么好查的。 裴郅颔首,“实在不行就直接从卫顺妃嘴里撬出话来,再悄悄派人往阆陵卫氏门族走一趟,务必尽快查清原由。” 齐商应是,“属下知道了。” 裴郅回到府中宁茴才从床上爬起来没多久,她刚看完了老夫人叫榕春送过来的一本账册。 “你手里拿的什么?”宁茴看着裴郅手里的东西问道。 他伸过去递给她瞧,“丞相寿辰在即,这是丞相府递过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