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二人的影子不断地拉长、再拉长。 沈放尚未得知画水的情绪,只是仍旧沉浸在小姑娘在吃醋之中,有点儿得意,又有点儿开心。 沈放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只是手刚放在她的头发,就被她挪开。 画水往另一边跨了一大步。 沈放硬生生看出她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出那——么长一大截。 沈放蹙了蹙眉,他垂眸看向她。 画水垂着脑袋,碎发飘了下来,遮挡住脸上的几分情绪,但是柔和的灯光隐隐约约地将她侧脸的沮丧颓废给照了出来。 沈放这时才意识到不对。 他走到她面前,低头,蹙着眉,“抬头。” 画水一动不动。 沈放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法子,软下态度来,声音也柔和许多,带着几分的讨好:“我没有看她,我怎么会看她呢,她哪有你好看。” 话音刚落,对面的少女猛地抬起头来,她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胡说!” 沈放差点对天发誓了,“我真没看她!” 画水半疑半惑:“真的?” 沈放死死地盯着她发红的双眼,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温声说:“我最喜欢你了,看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去看她呢?” 画水的眼眶忍不住泛红了,“你骗人。” 沈放用指腹擦去她脸颊处的泪痕,轻笑了声:“我骗你什么了?” 画水:“你才不是最喜欢我。” 沈放连“喜欢”这样的情绪都很少有,此刻能说出“最喜欢”这三个字,已经是人生的突破了。 换做以往,有人这样反驳他的话,他肯定是不耐烦地破口大骂,亦或是横眉冷眼,但对面的人,是他这小半生来难得一遇的——喜欢。 算了吧,为了她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不过就是低头服软罢了。 他在她面前,也不是没有低过头、服过软的不是吗? 沈放漆黑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画水,眼神专注而又认真,他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嗓音醇厚雅致,好听极了:“你可以否定我,但是不要否定我对你的感情,虽然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但是画水,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也是我的——最喜欢。” 他其实并不喜欢说这样的情话,吊儿郎当地调戏他素来拿手,也是信口拈来的,但这样认真地说,是人生头一回。 或者说,这样认真说话,是人生头一回。 画水的眼眶更红了,她眼睫毛颤了颤,说话时牙齿都在发抖:“你真的喜欢我吗?有我喜欢你那样喜欢吗?” 雪越来越大,画水的耳朵被寒风吹的惨白。 沈放伸手,把她的羽绒服帽子给罩上。 旋即又一把把她搂紧自己的怀里。 他低头,不轻不重道:“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我,但是画水,你不可以怀疑我对你的喜欢,知道没?” 画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说:“我不喜欢你看别的女人。” 沈放:“好,我不看。” 画水:“你也不能对她们笑。” 沈放:“好,我不笑。” 画水:“你也不能和她们说话。” 沈放:“好,我不说。” 无论画水说什么,沈放都是笑着答应,顺从极了。 好久之后,画水抬起头,她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理取闹?” 沈放低下了头,在她的眼睛上印下一个很轻的吻,他说:“这不是无理取闹,这是撒娇。而且——” 他桃花眼开成扇,眼里桃枝斜逸,声调慵懒,道:“我很喜欢你这样对我撒娇。” 寒假转眼就到尾声,最后的几天时间,沈放却跟个跟屁虫似的总跟在画水的身后。 画水去倒水,他也去倒水; 画水在客厅看电视,他也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看着家庭伦理剧; 画水去外面散步,他也跟去散步; 画水去上厕所,他…… 画水拉着厕所门,摆出一个欢迎的姿态,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放:“你也要一起吗?” 沈放没办法了,他站在厕所外,“我在这里等你。” 画水大怒,她摆出一副”我好气“的神情来:“你在这里我……我拉不出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