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是因为陆仲阳与唐墨有仇有怨,他所修习之功,他平生秉性,就让他做出这个选择:杀了他!趁他还没有稳固宗师境之前,杀了他! 这是一种阴毒,更是一种嫉妒! 所有人揣度陆仲阳杀陆伯辛,都会想到杀父之仇。 那么,父仇之外呢? 有没有对兄长的嫉妒?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出众之人,你再如何辛苦如何辗转都做不到的事,他轻轻松松就能完成。你苦苦追寻的东西,他轻而易举便能拿在手里。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讨厌的人,这个人,偏不是陌路人,偏是自己的兄长。 尽管人人都羡慕你的好运,尽管人人都在说,有这样的兄长,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可是,那厌恶仍是一日日的加深。你那样的努力那样的勤奋,所有的付出都会成为太阳旁边的星辰,只要太阳在一日,没人看得到头顶星光。 多么让人厌恶的存在啊! 厌恶到让人想,杀了他! 唐墨觉着可能过了一生一世那样久,事实上只是短短一瞬! 唐墨觉着自己马上就要被体中内息燃烧怠尽,他仿佛置身丹炉火海,他马上就要化为灰烬! 但就在此时,一道阴诡至寒的刀意劈开火炉,唐墨的视线中重新出现那抹刀锋。一瞬间,唐墨的神思如同点点涓流,在这烈焰中汇聚成线,一点清明在他灵台点亮,他终于想起来,他还有战斗在继续! 那一刻,仿佛一缕太阳之火落在唐墨剑锋之上,乌金宝剑发出炽烈刺眼的光芒,直刺陆仲阳要害之处! 陆仲阳长刀结出一层寒霜,刀锋所至处,无不寒意浸苦。 如同太阳落入寒渊,乌金宝剑上炽光一弱,刀锋霜寒亦渐渐凝结成珠,一冷一热间,长刀以剑锋为中心蜿蜒生出无数龟裂,咔的一声,如同冬日折断的冰棱,长刀寸寸断裂! 唐墨剑气呼啸,一时间,不知是剑意带动唐墨,还是唐墨带动剑意,亦或二者早不知彼此。唐墨只觉心中一阵欢喜畅然,这欢喜,是来自他,还是来自于手中宝剑,已是分不清了。 第二剑剑势之威,竟更胜前一剑,仿佛天上的太阳都被这剑势所摄黯淡几分,诸人纷纷闭上眼睛,待再睁开眼,只见炽光之后,陆仲阳所在之地皆为焦土,地上除了几片断刀残刃,再无他物。 如果以往人们对宗师境还没有确切的认知,那么此时,所有习武者都已明白,何为宗师!此时望向唐墨的目光,夹杂着无数的欢喜、赞叹、羡慕、感慨…… 天哪,他们竟然有幸得见一场宗师与宗师的较量。 唐墨长剑垂地,微微气喘,左右四望,一滴血都没看到,他奇怪的问,“人呢?” 大家齐齐摔倒:人不是被你一剑杀没了吗? 陈简多么的为他家小宝高兴啊,他忍不住上前跟他家小宝贺喜。唐墨也很高兴的去找他家阿简,他要跟他家阿简说:他现在是宗师境啦! 结果,就在离唐墨三步远的时候,陈简只觉剑气袭来,立刻后退,便前襟袍摆都被割出无数细小刀痕,若不是陈简避的快,被切割的就是陈简本人了。 陈简惊愕的望着唐墨,唐墨连忙后退两步,他想了想,让大家离他远些,“我刚晋宗师境,剑气太盛方会外溢,过些时间就好了。” 听得一干高手各种羡慕,尽管他们对剑气都不陌生,但修练出剑气都是下过苦功的。看人家宗师,剑气多的都控制不住蹭蹭往外乱冒了。 唐墨其实很郁闷,他晋宗师境这样的大好消息,竟不能拥抱一个亲戚朋友还有他家阿简。而且,他现在连马都不能骑了,于是,别人骑马他走路,用穆安之的话,“小宝,我们先往城中安置,你自己轻功过来吧。” 陆侯已经从震惊中回神,忍笑建议,“你还是走路吧,轻功离人近了容易伤人,踩个屋檐瓦片的还容易给人家拆屋子。巡抚府离这儿也不远。”哎哟,我女婿原来真是超一流的高手啊! 陈简很主动说,“我陪小宝一起走。” 唐墨感动地:还是阿简好。 于是,唐墨成为第一个全无架子的宗师。他现在连进门都要小心眼,进大门时,巡抚府的大门宽阔还无路,可门槛却被唐墨剑气一掠化为齑粉。在巡抚府中,唐墨都没往屋内去,怕拆屋子,他在巡抚府花园寻一处结实石亭,在石亭中盘膝打座,稳固境界。 虽则遇到陆仲阳刺杀,穆安之却是神清气爽、心情大好,坐在巡抚府中堂得瑟,“我就说小宝关键时候最顶用,这孩子,果然不愧我们家最有武学天分的孩子啊。年纪轻轻的,便是宗师了。” 谢巡抚连忙说,“恭喜殿下,也恭喜陆侯得此爱婿。” 陆侯所有见到陆仲阳时的坏心情都因唐墨击杀陆仲阳入宗师境一扫而光,陆侯道,“我也不知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