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云中子再施法,却再也联系不上他。整个魔域布满了禁制,无法与外界通消息,千里传音之类的法术也用不了。 他捏捏眉心:“此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守门的外门弟子,”金主如丧考妣,“徒儿已叮嘱他切不可张扬。” “你做得很对,”他拍了拍徒弟的肩膀,“为师先去会会那……姑娘。” 听他师弟的态度,显然是打算弃之不顾了,那姑娘留下无益,万一纠缠不休,惹怒了那祖宗,恐怕伤及性命。 怎么都是一条命,云中子摇摇头,还是补偿些灵石,送她下山吧。 第4章 小顶在归藏派的山门外蹲了半天,进去报信的青衣弟子终于折返回来,掖掖脑门上的汗,红着脸道:“掌门有请,姑……姑娘请随我来。” 说着从怀里掏出只纸鹤,展开吹了一口气,纸鹤迅速膨胀,眨眼间变作一只真鹤,在离地三尺处拍动着双翼。 小顶从未骑过鸟,学着那人的样子爬到鹤背上,刚坐稳,鹤发出一声长唳,向着云端飞去。 与此同时,仿佛有一柄看不见的巨剑,把眼前的高山从中间劈成两半,赭灰、雪白相间的冬山轰然分开,露出一道宽阔的裂谷,数座层峦叠嶂、云雾缭绕的青峰缓缓从谷底升起。 小顶抱着鹤颈,从云端俯瞰山光水色,夕阳下一切都在闪光,山谷里仿佛镶着无数颗璀璨宝石。 九座青峰间,高台楼阁星罗棋布,阁道和虹桥将它们彼此相连,织成一张恢弘雄奇又精巧细密的网。 美得叫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不过小顶这会儿没什么心情欣赏。 她有点闹肚子。 昨晚吃那只大鸟时,她隐隐感到有一缕缕奇怪的“气”往她下丹田中的小鼎中汇聚。 她没放在心上,今天在路上又把剩下的鸟肉吃了,那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越发强烈,胀鼓鼓的,还有点犯恶心。 在平地上还好,这会儿飞上天,那股不适立即变本加厉。 还好掌门住的山峰不远,纸鹤很快降落在一座悬空的院落前。 小顶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踉踉跄跄地爬下鹤背。 青衣弟子见她脸色苍白,以为她紧张,好心宽慰:“我们掌门曾做过几十年夫子,最是宽和敦厚,姑娘不必担心。” 小顶点点头,跟着那弟子进了门。 云中子知道他师弟挑剔,能近他身的女子,定然生得沉鱼落雁。 但那少女的美貌还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身为以美貌著称的狐族,凡间少有人美到能叫他刮目相看,他师弟算一个,这姑娘是第二个。 这样倾国倾城的姿色莫说人间稀世罕有,连妖精都要自叹弗如。 若是九天上真有神女,大约就是这模样了。 也难怪那眼高于顶的祖宗也…… 更要命的是,这少女一派天真懵懂,若非确定她是凡人,恐怕要把她当成个刚学会化形的小妖。 云中子准备了一肚子说辞,叫她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一瞅,顿时卡在了喉咙口。 他在心里把那管杀不管埋的师弟骂了百八十回,定了定神,指指坐榻:“姑娘请坐。” 小顶露出个明媚的甜笑:“谢谢你,掌门。” 少女的声音像是破开新橙时溢出的汁水,芬芳清甜,叫人从心底生出好感来。 云中子和颜悦色道:“敢问姑娘贵姓?” 小顶:“我不知道,他们,叫我小顶。” 炉子不需要姓氏,书里也一直管她叫“小顶”。 云中子心脏一缩,凡人生作鼎器,通常年幼时便被修士或掠或买,看她不谙世事,话都说不利索,多半是从小就离开了父母。 他的手心沁出汗来,棘手,太棘手了。 小顶也在打量眼前这一派掌门。 他看着年纪和恩人差不多,也是个瘦长条,眉眼好不好看她说不上来,只觉得挺舒服,莫名让她想起九重天上白发白须、慈眉善目的老仙翁。 若说恩人像把锋利的剑,这掌门便是只温润的碗。 小顶身为炉子,对锅碗瓢盆天然有种亲近之意,笑容越发甜了。 她乖乖在榻上坐好,由于没学过人类的坐姿,便怎么舒服怎么来,此时并腿侧坐,一对赤足连同精巧的脚踝从宽大的氅衣下摆中露出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