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渟岳注视他,想逼他表露更多,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褚清不言语,楚渟岳也不说话,诺大的殿内寂静无声,褚清似乎能听见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褚清望着若无其事茗茶的楚渟岳,心逐渐下沉,被自己产生的想法吓到,后脊背布满冷汗。 楚渟岳放下茶盏,发出咯噔一声轻响,褚清眼睫颤动,压紧了瞳孔。 见他已然失态,却未暴露更多,楚渟岳心知,褚清已经敲响了警钟,再想试出更多,已无可能。 楚渟岳不再浪费时间,站起身离开,经过褚清时,停下脚步,朕,不至于连人生后体面也不给。 褚清扭头,撞入一双神色嘲弄的深邃双眼,两人间距较近,褚清能嗅到来自楚渟岳身上的冷冽清香。 楚渟岳收回目光,与他擦肩而过。 褚清后知后觉,低下头,外臣恭送皇上。 刘许朝他点点头,道了声奴才告退,紧跟楚渟岳脚步出了殿门。 褚清转身,注视着楚渟岳颀长的背影,思绪混乱。 待楚渟岳离开,再也看不见他身影,褚清才虚软着脚步,退坐在椅子上。 容音险些吓破胆,红着眼欲哭不哭,还记得照顾褚清,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边,颤声道,主子喝茶。 褚清出了冷汗,掌心冰冷,热茶温热触感从掌心传至全身,褚清才恍若从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冒出头,感受到一丝暖意,能够自由呼吸。 褚清吐出一口气,捧着温暖茶盏的手紧了又紧,试图从中汲取温暖。 主子铃音轻轻唤了他一声,大王子他 褚清没说话,靠着椅背,无力地闭上眼。 此行他设想了无数次,但却不想会如此困难。 国君楚渟岳与传闻中的暴君像了八.九分,独断专横,喜怒无常,身处楚皇宫,就似头顶悬了一把尖刀,随时可能落下取人性命。 他本以为,进入楚皇宫怎么也不会比在南梁皇宫更差,不想却是踏进一个更深的深渊。 如今,想在楚渟岳手下保全性命已是不易,想借机摆脱南梁无处不在的监视,找寻身世,不啻于痴人说梦。 他所谋之事,只能再做打算。 褚清皱眉,下一瞬一双微凉的手按在他太阳穴,轻轻按摩。 主子,别忧心了,迟些又该头疼了。 容音眼眶还红着,到底心思单纯些,有他在便觉安心,怕一会怕过了,全身心注意又落在了他身上。 容音手上力道恰好,很好缓解了他的不适。 铃音也从大王子身死中回过神,面上还有些怔然,奴婢去收拾床榻,主子您歇一会罢。 褚清颔首,站起身时身子不由晃了晃,扶住椅背才稳住了身形。 容音后怕不已,扶着他,主子您身子才恢复不久,可得当心些,国师嘱咐您的您忘了? 他受伤卧病在床两载,汤药没断过,近一年好的七七八八,身子骨却因长时间卧床服药糟蹋了,得仔细将养着。 离开南梁前,国师李云一特意嘱咐他,切记不要大喜、大悲、大怒、大思、大恐言下之意让他心绪平和,做个无悲无喜的圣人。 这怎么可能,褚清做不到。 听容音念叨,褚清立即道,我记得,没忘。 容音这才作罢。 褚清心口堵着一口气,既发泄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憋得他难受至极。 铃音收拾好了床铺,褚清躺上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不知隔了多久,迷迷糊糊睡过去一会,却被梦魇住,睡的极不安稳。 那厢,宫道上,楚渟岳缓步走着,刘许战战兢兢跟在他身后,倒春寒的日子里,额角竟生出冷汗。 楚渟岳忽然停下脚步,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刘许浑身一抖,噗通一声跪下,膝盖敲击在青石板上,求饶道:老臣有罪,不该妄自揣摩上意,请皇上惩罚。 楚渟岳瞥了他一眼,自己领罪去罢。 是,奴才领命。刘许磕着头,颤身道。 楚渟岳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 一个小太监疾步走了过来,皇上,褚元宴褚大人求见,正在勤政殿候着。 楚渟岳敛目,改了目的地,前往勤政殿。 臣拜见皇上。禇元宴道,皇上回来的可真及时,臣还以为,需再等两个时辰呢。 楚渟岳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明白他将模样与阿清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