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渟岳意味不明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恢复成原来的坐姿,原是你孤陋寡闻了,朕暂且不追究,称呼改过便罢。 褚清压下火气,废了老大力气才控制住似生出自己想法来的手,没让手掌心贴在楚渟岳脸上。 他皮笑肉不笑,臣闲来无事也读了几本古籍史书,未曾见到哪本有此记载,倒是随处可见自称为臣。不知皇上您从何处看来这等奇怪称呼,还是将书找出来烧了为好,莫要误人子弟! 原来侍君知道要如何自称?楚渟岳眉梢轻挑,嘴角一抹淡笑,你既知要自称什么,为何不改口,莫不是还惦记着旧主子。 褚清一顿,暗道楚渟岳原是在这等着呢。 臣哪有什么主子,若要论起来,还真有一个。 楚渟岳聚精会神,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恰恰是皇上您。 楚渟岳嗤道:巧舌如簧。 怎会?臣说的是实情。皇上是一朝天子,无论是后宫还是朝堂,都是您说了算,您是主子,臣等都仰仗您活着。这还是往小了说,若往大了说,四夷来朝,您可是天下共主,谁称您一声主子,您都是当得的。 褚清说的真情实感,一时让人分不清他是当真这样认为,还是在借此讽刺偌大朝堂是楚渟岳一言堂,独断专行斩杀一国储君之事。 侍君,你胆子真不小。楚渟岳端详他。 褚清垂眸,比不得皇上。 楚渟岳冷哼了声,你倒是伶牙俐齿。 臣谢皇上夸奖。 楚渟岳扭头,不与他逞口舌之快。 传膳。 楚渟岳道,一旁候着的周粥没想到他当真要在此处用膳,迟疑了下才应下,退出殿外,不一会便领着宫娥步入。 宫娥手中捧着食盘,身姿款款而来,安静而又手脚利落地摆好御膳,退到一旁等候吩咐。 退下罢。楚渟岳吩咐完,径直坐下。 宫娥福了福身,退至殿外。褚清立在一旁,看她们离开,心下直觉不妙。 皇帝用膳可都得专人试毒,这试毒可不是简单用银针甄别,而是试毒之人一道道菜品品尝过去,宫娥都走了,谁试毒? 褚清偷偷觑向楚渟岳,就见楚渟岳看着他。 侍君,劳烦你了。 楚渟岳含笑,笑意不达眼底,纯属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褚清暗暗叫苦,楚渟岳这暴君,连一国储君都说杀就杀,树敌太多,想让他死之人肯定一茬接一茬,替他试毒,中毒身亡的概率都比历代皇帝身边试毒的要大上许多。 虽说这是宫廷御膳,被人动过手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褚清也不想贸然尝试。 皇上,褚清试图挣扎一下,臣正病着,怕过了病气给您。 无碍,朕身体康健,不惧你这小病小痛,若不慎染上了,也总比七窍流血中毒身亡来的好,楚渟岳将碗筷推至褚清面前,侍君,你说是不是? 不是,褚清默默道,什么也没他命来的重要。楚渟岳中毒身亡,关他何事。 褚清说什么也不愿,臣笨手笨脚 楚渟岳冷下声音,打断他,侍君再说话,朕让你没手没脚。 没手没脚,可不是要给他削成人彘,装罐子里活受罪,比死了都还不如? 褚清立即噤声,瞟了眼楚渟岳,语速飞快道:皇上信任臣,让臣替您试毒,臣荣幸之至。 说罢又赶紧闭嘴,端起了碗筷。 他初入宫,御膳房也不知他口味喜好,各样口味菜肴都有准备,许是怕味道太重不合他胃口,稳妥起见大多准备的是清淡菜肴,只有边角摆了几道辣口的菜品。 褚清看着那些可能会有毒的鲜美佳肴,豁出去了,夹了块爆炒凤舌,小心翼翼尝了味,试了毒。 凤舌入口麻辣回味无穷,恰好对了褚清的胃口,褚清咽下口中吃食,静候了一会无事发生,才用公筷夹了一块到楚渟岳碗中,皇上请用。 楚渟岳顿了顿,垂眸望着辣口的凤舌,又抬眸望了褚清一眼。 南梁此次有备而来,连他口味忌口偏好都已探听,教给褚清了吗? 周粥面色一变,方才传膳顾及着侍君口味,未将菜肴全部换成清淡的,留了几道其他口味的菜品,不想侍君好巧不巧给皇上夹了辣口的。 皇上沾不得辛辣,轻则肚腹难受,重则满身红疹子。 侍君不知皇上偏好,冒犯了皇上,周粥满心可惜,侍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