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差不离,褚清闭上眼,把灯灭了,睡觉。 铃音应了声,吹灭了烛火,只余下两盏照明,而后到外间小榻合衣而卧,给褚清守夜。 褚清睁开眼,借着昏暗灯光看着陌生的床顶雕花,思绪万千。 那厢,楚渟岳离开青衍宫,快步回了青怀殿。 殿中等候许久之人见他回来,站起身恭敬的作了揖,声音温润,说出口的话却带刺,皇上,您可终于回来了,臣还以为,您要宿在青衍宫呢。 褚元宴,注意你言行。 楚渟岳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手捂着肚子,眉头轻蹙,朝周粥吩咐,去备水,朕要沐浴。 周粥应下,退了出去。 褚元宴走到他身旁,看清他鬓角汗水,怔了怔,你不是去试探他吗?为何搞得这么狼狈?你问出什么没有? 楚渟岳扯了扯嘴角,二哥,你一次问那么多问题,朕都不知该先回答哪一个了。 褚元宴倒了杯热茶给他,你先说说你怎的如此狼狈? 南梁有备而来,连朕口味偏好都已探听朕想误导他们,吃了几口辣菜。楚渟岳握着茶盏喝了一口,温水下肚,火急火燎的肚腹好受了许多。 不能吃辣便不吃,何苦为难自己?禇元宴说罢,遣了小太监去传御医。 他们探听的只会更多,若是信息不实,就会掂量着是否露出来。 他与阿清互通心意,光明正大,未曾遮掩半分,只要有心,谁都能打探出些许消息,他不想关于阿清之事被有心人当做工具,这样展露于人前。 楚渟岳的想法,禇元宴何尝不知,只是 就算如此,你何必糟蹋自己?禇元宴叹道,小弟若是见了你如此,他该心疼了。 楚渟岳放下茶盏,眼睫颤动,朕倒想他心疼心疼。 可斯人已逝,没人心疼他。 禇元宴神色复杂,难以言喻,自小弟走后,楚渟岳便始终是这般模样,若行尸走肉般心如死灰,也只有谈及小弟,才有了分人样。 小弟出事后,楚渟岳自责难受,他又何尝不是? 京城看似平静,却潜藏着吃人的巨兽,小弟初来京城,他与阿爹阿娘承诺过,会护小弟周全。可最后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褚元宴恨自己无能,也怪罪楚渟岳将小弟带至楚京,却未护他安好。 可终究活着的人要活出个人样。 禇元宴薄唇微动,还是没说出安慰的话语,三年来,翻来覆去的话早就失去了效用。 有试出什么吗?禇元宴转了话题。 没有,他非常谨慎。楚渟岳不愿再继续试探了,寻个由头将他发作了,严刑拷打撬开他的嘴。 禇元宴,知道了。 皇上,水备好了。周粥上前道。 楚渟岳颔首,走入偏殿。 汤池水汽氤氲,暖意融融,楚渟岳褪去衣衫,靠在池壁上,微阖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吸了口气,整个人没入汤池中。 水淹没头顶,窒息感压迫胸腔,濒死之感让脑内某人的模样愈发清晰。 楚渟岳指尖微动,抬起手,似能触摸到那人脸颊。 皇上,徐院正来了。 楚渟岳顿住,出水,抹掉满面水珠,朕知道了。 出了浴池,楚渟岳穿上里衣,披了件外衫便出了偏殿,发尾还滴着水。 徐院正行了礼,给楚渟岳请脉。 皇上您近来时常胃疼,很容易造成身体衰弱,还望皇上要保重龙体,忌辛辣。徐院正循循叮嘱。 楚渟岳听着,没应声。 徐院正识趣地闭上嘴,迟疑了会,问:皇上,清和君臣有一疑惑,不知该讲不该讲。 楚渟岳掀起眼皮子看他,说罢。 清和君的容貌,甚是怪异。 禇元宴凑上前,此话怎么说? 徐院正道,人的容貌天生是爹娘给的,最后长的如何,却是由骨相与肌肉纹理定夺。天生的容貌必定与骨相与肌肉纹理走向相吻合,但清和君的容貌,却只合了骨相。 骨相相合,肌肉纹理却不合,老臣怀疑他的容貌不是天生,而是后天由医术精湛者精心修改。 楚渟岳与褚元宴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依徐院正所言,容貌不合,那便有两种可能。 一是由他人经医术精湛者之手变为现在模样。二则褚清当真是褚元清,被人改了容貌,变得不像自己。 若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