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风蹙眉,不太明白巫巨的意思,问自己什么? 仙君不谙世事,慎楼可是清楚得很。心知下一刻,巫巨嘴中或许会说出侮辱性质的诘问,他小心挣开师尊的手臂,在其他人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捂上贺听风的耳朵。 果不其然,巫巨即刻展开一系列谩骂,其所用词汇污浊不已,像是要把平生积累的辱骂字眼尽数抖露,哪里还能看出半分长老的风度。 你为仙君,凭什么我们便只能是庶人。贺听风,你不会不知,五洲百年未出圣者,被天下人嘲笑。既然如此,何不将飞升宝典公之于众?可笑你多年藏私,却对你的废物徒弟倾囊相授,仙君称谓名不副实。 巫巨的眼珠子一转,怨毒地视线聚焦在慎楼身上,其中满满都是鄙夷。 你多年辛苦教授,可曾好好想过,这个废物突破得了炼气吗? 说着,巫巨贪婪的神情再不能遮掩,见贺听风不为所动,他还想像之前那般肆意嘲笑,也只有现在,巫长老才能从贺听风身上获得一分优越感。 哪怕是他这样的矮小症患者,拼命修炼都能坐上玄月舫总舵主的位子,贺听风对待这个废物徒弟有多么用心,天下人皆知。 可今日一见,不还是没有半点突破的迹象吗? 但他短促的笑声卡在喉咙里,只留一抹气音,是贺听风掐住了他的脖子。 巫巨逐渐变了脸色,喉中空气逐渐稀薄让他深刻意识到,贺听风是真的准备扭断自己的脖子。 他没想到对方当真敢,好歹巫巨也领导了一个玄月舫,要是陡然身亡,外界指不定会多出什么猜测。 再者,他仙君的名声不要了吗? 巫巨拼命地蹬腿摆手,贺听风的手却还在不断缩紧,掐得他眼白外翻,脸部胀红。呼吸困难之下,巫巨伸出手,试图利用最后一点求生欲,抓挠仙君的手背。 然而下一刻,他便感觉四肢被一股黑雾笼罩,完全动弹不得。 那些只有在禁书中才存在的魔气,竟然出自于慎楼手中。天旋地转间,巫巨胀红着脸却不禁狂喜,心说他发现了什么秘密,仙君之徒竟然是魔修! 只听咔嚓一声。 是他的喉骨被捏碎的响动。巫巨双眼外凸,生命的最后关头,眼神还垂涎似的望向慎楼,只是他至死,都再未将任何威胁道出口。 贺听风嫌弃地将手中尸体随处一抛,傅菁见状,眼神闪烁,连脚步都有些退缩。看向仙君如此狠绝的一面,傅掌门哪里还敢像初时那般随意置喙。 见师尊看着手指目不转睛,慎楼了然般凑近,魔气化作水流,将师尊的手指根根清洗,尽管那上方根本没有任何脏污。 像贺听风这样每日沐浴的圣者,洁症如此之重,哪里情愿用小小清洁术洗净掌心。 见手心恢复干净,仙君愉悦地看向徒弟,眸中满是光亮,衬得他反常的天真,跟方才扭断脖子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修罗大相径庭。 恐怕在场除了慎楼,其他人都已经化作鸵鸟,一言不敢发。 至于慎楼,他还处于兴奋之中,谁能想到,百年之后,他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师尊身旁,用魔气辅佐对方,再不用四处遮遮掩掩。 贺听风自然地转过身,朝向段清云,仰首问:周嬴呢? 作为首先被点中的辛运儿,段清云莫名觉得脊背一冷,但僵硬只是瞬间,很快他就恢复如初。招招手,将杵在一旁的邹意唤过来,将手搭在对方肩上。 你问他。 这类似召唤小狗的动作,邹意却不觉半分冒犯,屁颠屁颠地跑上去。董宜修只见他师兄双目发光,仿佛身后有条尾巴不断摇摆,听话得很。 邹意身上还挂着破烂的血布条,贺听风见状,直接略一拂手,直接将其衣衫整体更换一套。 多谢仙君。邹意心知自己这是被嫌弃了,他也不恼,乖巧地拜礼之后方才开口解释,段前辈提早预知危险,未曾前去太乙庄,而是提前赶来玄月舫,救了弟子与师弟。 贺听风移眸看去,瞥向段清云的眼里,满满都是你当真提早预知?。 这眼神看得段清云冷汗直冒,最终,他抿唇无奈一笑,摊开双手:好吧,什么都瞒不了听风你。 不过我确实没去太乙庄,你们师徒二人倒是亲密无间,留我一人孤寡,我才不愿。 话语里尽是调笑,满满都是对于贺听风的调侃,仙君眼睛微微眯起来,淡淡威胁:你是太久没尝断玉的滋味了吗? 慎楼不满师尊的注意被过多夺走,没忍住轻轻扯了扯贺听风的袖口,可怜巴巴似的妄图博得关注:师尊 然而这一次,贺听风也不知是否想起了旧事,那声郎君重新窜入记忆,连带着,他对慎楼都有些看不顺眼。 扯什么扯,别以为本君不知道,你跟这家伙有着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