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的衣背证明这一切真实发生过。男人喋喋不休又病态执着的追问变成我多年来的梦魇,这黑影缠绕着我难以消散: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如果噩梦有名字,它的名字应该叫父亲。 我浑身冷汗的惊醒,孙宁收回掐我的手,前面还有人在发言。她把报告挡在涂着淡红色口红的嘴唇前,低声和我说:“许俊彦,你这个月已经在例会上睡着两次了。我知道一大早开会挺辛苦,但你多少代表着我们组,能不能不要给我们丢脸?” 我歉意的笑了笑,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清醒一些。这几天两边的事情都多,我又有不少新想法,想都尽心尽力做好,因此经常熬夜到三四点,在开会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撑着额头睡着了。 散会之后大家离开会议室,孙宁和我走在后面,她忽然说:“最近……项目催得也没那么急,你不要搞得好像我们组压榨劳动力一样。” “是我个人的事情,下回我会注意。”我苦笑着说,“还好你弄醒我,做了个不太愉快的梦。” “无忧无虑的富家少爷也有不愉快的事情?” 我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孙宁总要不时拿这件事刺我一下,我心里觉得她大概是仇富,但也不好和她解释我们家的复杂情况——我大概算不上富家少爷,只不过外人看着光鲜而已。 “谁没有一两件烦心事。”我不和她计较,耸了耸肩,“你觉得我很轻松?” “那倒也不是。”前一波人太多,孙宁和我只好进了另一部电梯,她说,“在我看来……” 话未说完,本来运作正常的电梯猛地沉了下,孙宁穿着高跟鞋一时站不稳倒到我怀里。她惊叫一声拽住我的衣服,我本能的揽住她,伸手扶住墙壁稳住重心,电梯不受控制的飞快下降似乎要摔下去,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不会吧,最后居然是和孙宁一起死的?! 还好只是刚刚那一下落下去,之后就卡住在不知几层之间彻底不动了。孙宁和我惊魂未定的站好,电梯的应急灯亮起,我们俩面面相觑。 她很快恢复冷静,拿出手机打了维修电话,得知昨天就在各个楼层贴了这部电梯故障的告示,结果我和她都没留心。维修人员告诉我们会在二十分钟内赶到,孙宁挂了电话,脸色很难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上午估计做不了事情了。” “咱们刚劫后余生就想着工作,你可真是厉害。”因为刚刚猝不及防的“投怀送抱”,我觉得这狭窄空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便开玩笑说,“可惜公司没有评劳模,不然非你莫属。” “我只是对自己的任务负责。”她脸色缓和一点,“这里竞争很激烈,一个女人想要立足,像要领导他人还被人尊重,就必须把一切做到最好,你不会明白。” 我说:“有时候没必要逼自己那么狠,差不多就行了,活那么累图什么?” “所以说啊……你这种富二代,和我完全不一样。”她大概是意识到再烦躁也不会让维修进度加快,吐了口气,闲聊似的开口,“就算你不努力,也不会怎么样,家里人供着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肆意挥霍。但我们要是不拼命,可是会饿死的。你说我图什么?” “哎……”我一时语塞,只好讪讪的劝道,“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谁都会有烦恼。我有时候也会特别绝望悲观,觉得生活很难……” “有背景,上面有出色的哥哥顶着,所以不需要特别努力锻炼自己,尽管如此也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头脑很聪明,刚进家族企业就被提拔,年纪轻轻在b市有房有车有存款,长得嘛……算得上不错。”她看了我一眼,“在我眼里你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我要是能和你一样,做梦都能笑醒,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知道住在只有九平米的地下室什么感觉吗?三乘三,床占了一半,吃饭只能蹲在地上,衣服白天铺在床上,晚上放在箱子里。你知道顶着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