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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


?寇翊将面前食碗轻轻推开:吃完就进屋里去,养足精神,下午可别再给我输了。

    裴郁离顺着这话往下接,问他:若是又输,你要撤注吗?

    说得轻巧,下注不悔,如何撤?

    十二个时辰后就可以选旁人下注了,谁知道你要不要舍弃我,保别人的挂。

    寇翊实在不知道他一天天的哪来的这些花里胡哨的话,一时语塞,道:那也有旁人上赶着保你,怕什么?

    旁人关我什么事?裴郁离眨了眨眼,只有你给我保挂,我才高兴。

    他是真困了,眨这两下眼速度都很慢,像是掀不动眼皮似的。

    也就是嘴皮子还挺利索,说浑话一点不含糊。

    这说着说着,居然还真的往桌上一趴,作势就要合眼了。

    寇翊默默叹了口气,揪着他的袖子把人往起提:有房间不睡在这里睡,你不嫌吵?

    谁说我要在这里睡?裴郁离语速放得又轻又慢,黏糊糊地从鼻腔里往外拱字,说,我这不是等你嘛,你何时休息啊?

    寇翊环视了一圈船舱,大约看到了五六个天鲲值守的兄弟。

    如今海域风平浪静,不需要时时警惕,他本也准备回屋小憩片刻。

    此次天鲲统共来了二十个帮众,游船准备的房间不多不少,也正是二十个。

    既不同居一寝,当然也不必同进同出。

    寇翊想了想,牛唇不对马嘴地说:方才得到分的斗犬中,有五只在速度上极占优势,但是其中两只前后腿严重受伤,不堪后用。

    裴郁离嗯了一声。

    另外有三只咬合力极强,攻击性高。有一只头部遭到非致命创伤,经过休整,应该还可以挺下几局,但就整体战力来论,不如其余两只。

    裴郁离又嗯了一声。

    ......寇翊顿了顿,接着说,走狗局这边想必你自己也观察了,至于斗鸡局那边...

    我没观察,裴郁离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神思飘来飘去,好不容易又落了回来,轻轻道,等到斗鸡全部上场后你再告诉我嘛...咱们先睡一觉,剩下的时间谈谈狗,再练练刀。

    好。

    哪个房间啊?

    左手边第一间。寇翊面不改色地答道。

    那是他的房间。

    无所谓...要谈谈狗再练练刀,同住一屋才节省时间。

    走吧。裴郁离终于将眼睛全睁开,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拉着寇翊一同往左手边的客房去。

    这游船上的床柔软舒适,裴郁离将外袍草草一脱,倒床便睡。

    整张脸扎进枕头里时,他的眉头才轻轻蹙了起来。

    疲惫困倦是一回事,睡不睡得着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裴郁离以往也都是这样,有时伴读了一整日,有时劈柴生火了一整日,都是十分疲倦的。

    可不知怎的,只要往榻上一缩,铺天盖地的想法便全侵入脑袋,迷糊间能瞧见各种各样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灰败苍凉的。

    有那堵比他高上好几倍的院墙,墙角的青苔也是灰的;有那片四四方方的天空,云层也总是厚重的,连太阳都瞧不见;还有...小姐书房的铃铛,那是唯一悦耳的声音;小姐总爱点的安神香,那似乎也是唯一好闻的东西。

    安神香冒着袅袅的轻烟,在铃铛周边缠绕了几圈,飘飘摇摇地消散了。

    悦耳的铃动声似乎也消散了。

    裴郁离又看见了碎成两半的玉,还有,那把尖口带血的青玉枝。

    那是谁的血?

    裴郁离喃喃出声:寇翊...是寇翊的血。

    嗯?一旁的寇翊刚脱下外衣,一时讶然。

    寇...翊?裴郁离在喊他的名字?

    不行...那怎么能是寇翊的血呢?该是熊家那两个畜生的才是!

    裴郁离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喘息声又重了几分。

    游船、赌局、走狗、斗鸡...

    对!他明明是在一艘赌船上。

    他为什么在这里?他又在做什么?

    你手臂怎么又受伤了?小姐竟然坐在赌桌旁,她似乎很焦急,哥哥们是不是又叫你去摇骰子了?知道你赌运不好还总叫你去摇,输了就要打人!太过分了!我必须找他们评评理去!

    他们若再找你,你别去!就说我吩咐了,不让你去!

    可惜了你是个男孩,入不得内院,否则我也不会巴巴地看着他们欺负你。以后硬气些,你是我李清未的伴读书童,谁敢欺负你!

    郁离,你是学暗器的,手上动作快。小姐笑得狡黠,我教你几招聪明的招数,以后再摇骰子,想摇大便摇不了小,童叟无欺。

    郁离,小姐的模样在眼前发生变化,变得成熟了许多,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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