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能估摸得出白为年的态度,但是无论怎么说,池铮是弟弟,而且不是坏弟弟。 白为年淡淡地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缓缓地发动车。 声音随着车启动的声音响起来,不疾不徐,没什么格外的情感在里面,只是在诉说着一个很简单的事:嗯,我知道你,和池岁一样叫我哥吧。 池铮愣了一下,像往常叫严久深那样喊了一声白哥。 有点区别,但刚刚好。 白为年是真的知道池铮,去年年底找池世行重新谈抚养权的问题,池世行表现得格外的不对劲,他当下就联系了池岁的班主任。后来想起他们或许能借由池铮的班主任进学校,找池岁麻烦的时候,再打过去电话,他班主任就说,池铮已经说过了。 好是相互的,不考虑池铮身后的家庭关系,池铮就是一个独立的人。 所以在白为年眼里,是可以和不好的那个家分开的。 临近高考那段时间,严久深被打来的电话闹得心烦了,随口敷衍了几句有什么话高考完了再说。这下可好,高考完了,电话那是一通一通的打。 严久深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能说的早就在还住家里的时候说干净了。他说那事与他无关,也还算认真的解释了,但两位大忙人非要以他们的看法来对他下定义,他无话可说。 打来的电话他也听过,无非两点意思。 一是让他回家去,十八岁许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生日愿望统统不算;二是高考志愿,但他早就自己填好了,发了个截图给家里那俩看了看,后来打来的电话,这点就没有再问了。 但无一例外都略过了附中他们说错了的那件事。 严久深细想自己也不算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但凡是提到那么一两句关于那事,随便说点什么,他也就觉得这么过去了。 回家是不可能回的,许出去的愿望当天就已经实现了,怎么可能说收回就收回。 租个房子问题也不算大,他六月初放的,等池岁考试放假这近一个月的日子里,除了直播就是直播,钱倒也多多少少赚了那么一点。 但租一个离池岁不远的房子,有点困难。好赖找了好几天才找着那么一个房租也算合理,恰好就在一个小区的房子。 就是这楼栋隔得有点远,差不多对角线的位置了。 池铮找的一个假期工,包吃住,有宿舍。他不好意思跟着池岁一起到那里去,也就听他哥的话,吃了晚饭才说走。 不然这天晚上他都要跑过去了。 刚放假,人一多,大晚上聚在一起就容易情绪上头。池岁小口小口地抿着饮料,想不明白这又不是醉人的酒,怎么脸上也跟喝醉了那种烧得滚烫。 哥,你八月份要过生日了吧?饭桌上,两小点的学生就比较容易被忽略,池铮和池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悄悄地说话。 池岁好像才记起自己有这么一个生日一样,脑子里想了有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道:好像是。 什么好像是,就是八月初,我记得清楚呢!白妈妈许久没这么高兴过了,可能是因为这近一年来,池岁慢慢地接受她,接受这个家,让她总算没觉得那么挫败了,也打心底为池岁感到高兴,好久没给岁岁过过生日了,这次生日肯定要好好过! 都得来啊,要热热闹闹的! 白为年在一旁算了算日子,无奈地出声:妈,我那天估计在出差。 白舒语:你出你的差,不管你白天,你晚上必须得到家啊。你弟弟回家第一个生日,你当哥哥的,你敢不在家? 说着又望向池铮,语气自然:还有当弟弟的,也不能缺席的。 池铮笑起来:肯定不会!还会准备一个超大礼物! 哈哈哈,下次你过生记得好好敲诈你池岁哥哥一个超超大礼物啊!白舒语也跟着笑,想着什么又问了问,我听岁岁说,你找着暑假工了?放假了,找点假期工来做赚点零花钱也好,不过要是觉得累了,就跟你哥说,让他带你到阿姨家来玩啊。 小孩子,假期玩玩,随便学习学习也好的,别把自己累着了。 二日一早,池铮吃了早饭打了声招呼,就背着自己的一个包去了暑假工的地方,池岁等池铮走了,在家里魂不守舍地囫囵吃完了早餐,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就望一眼门口。 家里人都起了,白为年洗漱完了过来吃饭,余光瞥见池岁的模样,心下了然,顺口一问:要不要去我朋友家玩? 啊?池岁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白为年笑了笑,在这种时候,用起严久深的名头一点也不带慌的。 就跟我们住一个小区,我那个叫严久深的朋友。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