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磨着纸条边缘展开, 不大的纸条里,挤满着的黑字, 一眼就能看完所有 扑通一下,池岁听见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 好像陡然从高空惊落那样,重重的跳了好几下, 紧接着咚、咚、咚一声比一声重,完全无法停下。 啪嗒一声, 灯突然就被关掉,房间一下陷入黑暗。 池岁还没反应过来,从他身后伸了一只手过来, 对方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间,用力一拽把纸条从他的手心里夺走了。 你,什么都没看见。严久深在里边洗澡刚冲一半,陡然惊觉他昨晚盯着糖果盒纠结半天,糖果盒没有收回去,跟礼物一起放在了电脑桌上,明白? 衣服匆忙套上,头发还滴着水,严久深从卫生间冲出来,膝盖还在门上磕了一下,紧赶慢赶冲到房间来,目光一顿,一眼就看见池岁手里已经展开的纸条。 心脏病都给吓出来了,魂差点都给他吓掉,他什么也没想,条件反射的关了灯,趁着池岁视线受阻,一把夺过了池岁手里的纸条。 不管有没有看见,反正话要先说。 池岁必须什么也没看见! 浴室里微热的水汽沾染在严久深的身上,被带了出来,池岁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身后的人隔着一点狭隘的空气徐徐侵绕到身边的热空气。 萦绕在鼻尖薄荷的水味儿,还有被严久深半湿的头发滴答了一小块湿润的后颈。 冷冷热热的。 好像反复感冒,反复发烧。 灯被关了,池岁看不见。他攥着严久深抢纸条没来得及收回的手,缓慢地转过身子。 还沾着奶油的脸抬起一点,池岁的眸子没有聚焦点,但就是这么无措的眼神,也能一下就定格到严久深的脸上。心脏震动得格外的激烈,池岁想不太明白这种心情是什么,只是很亢奋、很激动、很说不出的感觉。 他只是知道,他完全不能够当做没有看见纸条。 房间里静悄悄的,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被不安分的心跳带动起来的,重重的呼吸声。 池岁看不见,所以好像变得更大胆了点,他昂着头,原本下颌遮挡住的脖颈,一览无余。 严久深怔愣一两秒,脑子反应过来池岁要说什么,却忘了叫池岁不准说、也不准问。 只听得小朋友的声音清晰贯耳,他想装作听不见都不可能。 原本渐渐平息下来的心跳,被这句话,一下就带上了高空悬崖一般,刺激到不能停歇。 池岁无神的眸子望着他,声音干净清朗:哥哥,喜欢池岁小朋友,是什么意思啊? 随着池岁的声音响起,严久深扯着那张纸条的手都轻颤了一下,指尖不断地摩挲着,他冷静不下来,脑子里想不出一个能敷衍池岁的理由。 因为没办法敷衍。 脑子一旦想要说出什么敷衍的、玩笑的理由,他的嘴就会在开口的一瞬间把那些瞎扯的理由给掰扯回来。 真是着了道了。 不是今天的,是想再等等的,等池岁高考完,等着看池岁以后还会不会在他身边转悠,等那个时候,再思考,怎么把糖果盒子不经意的出现在池岁的眼皮子底下。 池岁看不见,但严久深不可能看不见,对上池岁茫然无神的眸子,他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微叹了一口气,严久深捏着纸条的手抬起来,覆上池岁的眸子,将池岁根本不能看见他神情的视线阻挡在手心之中。 都和你说,你什么都没看见了。严久深声音带着妥协的意味。 他手心里蹭上了点池岁脸上的奶油,黏腻带香,颇有些不自在。 房间里空调还没开,也不知道是这夏天热,还是他人更热,后背上没来得及擦干的水,早就在这样一遍又一遍的煎熬中,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但是眼睛被捂住,池岁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都更加、更加的兴奋了点,是喜悦要跃出来的兴奋。 他找不到任何一个自己看过的、画过的场景来形容现在。 如果非要形容,可能大概,前几晚上翻看刀符话题的时候,瞥见的某一句文案特别适合。 小符灯师也想要知道喜欢。喜欢是缠绕在他周身的符文那样的吗? 评论里有人怎么说来着?池岁忽然想不起来,因为他刚刚开口一瞬间,就被严久深堵住了嘴。 严久深遮住小朋友的眸子,又捂住了少年的嘴。 然后肆无忌惮的盯着比他矮上一截的池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