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说着,一面观察对方的反应。 师尊似乎颇为满意,既如此,你二人今后可多相处,互有裨益。 回答再次证实了他的猜测,蔺宇阳闭眼深吸一口气,耳边再次传来师尊的声音。 为师观她根基还算不错,将来入境晖阳境亦不在话下,只是...... 他直接打断了,与我何干? 白景轩显然有些讶异,徒弟何时如此无礼过? 只见蔺宇阳继续冷声道:师尊若看重她,大可收入清玄殿。 白景轩明眸一亮,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样他们二人见面岂非方便些?于是欣喜地颔首道:未尝不可。 徒弟的目光流露出不可思议,却被他完全忽略了,继续道:虽可入境晖阳境,不过此生再难有更高境界,入清玄殿欠缺了些,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见弟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以为对方着急,便语气安抚道:当然,只要她待你好,为师必不会阻拦。 蔺宇阳眼眶微红,许久才咬牙吐出一句,师尊......在说什么? 白景轩有些诧异,你们不是...... 是什么?一颗心彷佛被万年寒冰冻结,蔺宇阳一双星眸包含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听对方的语气像是不愿承认,白景轩思忖了一会,心下恍然道:你不必担心,本派法门并非无情道,就算结为道侣也是合宜的。 师尊!蔺宇阳终于急了,这一声饱含怒意,师尊以为不,师尊希望我与她结为道侣吗? 白景轩的脸色由疑惑转为欣然,为师自然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 简单的一句话,将少年心头最后一丝倔强与希望砸得粉碎。 蔺宇阳长长地沉下一口气,几乎不敢再看向眼前人,只是他心如死灰地道:谢师尊,只是弟子无心风月,就不劳师尊为此事挂怀了。说完便扭头离开。 留下白景轩仍是不明所以,以往徒弟总是礼敬有加,如今竟连告退之礼也不施就自顾走了。 难道是害羞了?他的话太直接了吗? 他想了想,觉得只有这一种解释,于是轻叹了声,心道看来下回得旁敲侧击才行。 *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蔺宇阳一掌没控制住,竟将练功假人生生斩断,同在演武场的众弟子被这动静吸引围了过来,发出啧啧惊叹。 蔺师兄,这可是千机堂特制的乌金假人,能抗住晖阳境呢,你这一掌就 他也面露诧异,望向掌心,隐约见一缕黑色气息涌过,转瞬即逝。 那是什么?他的灵流不该是浅蓝色的么? 围观弟子越来越多,宗主定是又教了蔺师兄独门功法。 他入门虽晚,但身为宗主关门弟子,地位尊崇,故而所有宇字辈的男弟子与语字辈的女弟子都得唤他一声师兄。 换作从前,除了江语瑶外,几乎从未有人正经唤过他师兄,在演武场里也少不了受同门奚落。可如今,因为师尊的庇佑,宗门上下对他的态度也与过去大相径庭,一时之间倒令他有些不适应了。 他一脸阴郁地自顾穿过围观人群离开。 他没有心思追究方才发生了什么,权当自己是过于愤怒,无意间爆发了潜力。 可自己到底在愤怒什么?仅仅是气师尊误会他与江语瑶么? 不,他还不至于这么小气,他愤怒的是师尊竟然希望他与旁人结为道侣,甚至主动为他们二人创造机会! 想清楚这一点,他猛然一怔。 为什么他会因为这件事生气?甚至心寒? 师尊身为长辈,做这些有何不妥? 联系到之前他经常莫名的心悸以及鬼使神差地差点亲了师尊。显而易见的结论摆在眼前,彷佛晴天霹雳。 荒谬! 想到这他心下猛然咒骂了自己一句。 师尊是高高在上的众仙之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师父! 他在觊觎什么! 想清楚后,他照样恼怒,却是恼的自己,怒意无处发泄,他撒气般一掌挥向一旁的法怀池。 轰地一声后池水被激起数丈高,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又化作雨滴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他的身上。 此时身后一个声音出现,就是他! 他疑惑回头,见一名回春堂弟子带着几名戒律堂弟子围了上来。 就是他毁坏了乌金人! 那回春堂弟子他记得,正是当日的手下败将之一,他略微诧异,平日他们不是围着那方师兄团团转么?怎么今日就他一个? 你毁坏了演武场的法器,还不自行去戒律堂领罚!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