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眨眨眼睛,然后说:“我之前听韩菊讲过,她说自己上学那会儿,有一个学生就是和花子一样的情况!” 我听后感觉大脑中某个关键的地方被补上了一块拼图。 难怪韩菊会在这里投射出一个这样的关于花子的故事,就像刚刚那个女学生所说,花子的故事在这里引起了一场轰动。任谁在成长过程中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都会感觉到十分压抑。 韩菊想必也是如此,为当年惨死的学生感到痛心,却感到无能为力,因此把对方的故事同花子的故事融合到一起。 这应该是一种下意识的加工,是不受思想控制的。 女学生忽然问:“韩菊是谁?” 胖子反应很快,道:“也是这里的一个学生。” 我接着就开始思考要摆脱花子的方法,但这实在太不容易想。 我在这里听这个女学生讲的故事,比我之前听林若兮讲的大众流传的有关花子的故事要更加令人感到恐惧和敬畏。 因为日本民间流传的版本,以及电影里面所演绎的版本,凶手都是固定的,花子如果想要报复,其实非常容易。 但这里的故事显然更加贴近现实,这也是它最为可怕的地方。 我记得自己上大学那会,就曾听到过一段令我颇感压抑的话,这个世界上除了穷凶极恶的罪犯,还有一种特别可怕的罪犯,那就是做了同罪犯一样罪恶的事,却不自知的人。 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这些和花子的死有关的学生,或许直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花子的死要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吴海洋这时在一旁催我:“我说,这个小妹妹马上就要异变了,你他娘的想出办法了没有?” 女学生这时也对我投来了期待的目光,这让我倍感压力。 我不想让她失望,所以不能说出“还没有”这种话,但我的确没有想到任何能阻止悲剧发生的办法。 但什么都不说又不行。 我于是一面思忖着,一面小心翼翼地措辞:“不管花子是被人伤害致死,还是自杀,她死之前一定是受了很多的委屈,只有内心特别绝望的人才会想到自杀……” 接下来是我的心理活动。 花子之所以自杀,应该是那些人对她说了特别多的不堪入耳的难听话,那些话显然深深地伤害到了花子,会是什么样的话呢?他们指责她告密这件事? 可这种事稍稍动点脑子就会发现一件逻辑漏洞,花子如果想要赚钱,不会自断财路,而且她很需要那些钱,因为要给自己的奶奶治病。所以她不可能是告密的对象。 那些人应该也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可他们还是选择把花子关在卫生间里面羞辱。 显然,他们怀疑花子告密只是幌子,这些人只是因为被老师和家长教训,心里窝了一股无处发泄的火,所以便把这团火烧在了花子身上。 如果花子是父母健全的家庭,或许她也不会唯唯诺诺,而是和其他学生一样开朗阳光,那么这些人就算想要发泄心中的怒火,恐怕也不会去找花子。 所以害死花子的,其实是她长久以来积压在心里的委屈:为什么我和其他的学生不一样?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自己受了委屈,只能独自一个人承受,连个可以帮忙撑腰的人都没有? 花子可能也想到了更远,已经走过的人生,辛酸占了多数,未来又不知道要承受多少这样的苦,再加上围着她的那些人不停地恶语相向,花子因此才动了自杀的念头。 有人说,正常人不会自己结束生命,因为这是一种动物自我保护的本能,然而当人的意志被摧残到一定程度,这种本能很容易被突破。 想完这些事,接下来该怎么做,我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耳边传来一阵动静,我把头转过去,发现吴海洋此时已经把刚刚被他拧断脖子并扔在地上的娃娃捡了起来,尝试着把头再按回去。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