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峦,山下的屋舍,都迷糊在这雨的世界里,上下一片苍茫。 而我靠在松树下,庆幸刚才的获救,那惊险的场景深铭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还是雨水,然而往事却在脑中清晰起来,仿佛陡然间平添了许多岁月,那些在我的生命中留过足痕的人,此刻涌上心田,竟是无比亲切,哪怕是恨过、怨过也罢,一下子都释然了。心悠悠然如同天地一般,“活着!”这个信念一如心中的爱,疯狂的滋生,凛然不可侵犯。 “远照哥!”就在我感叹生命的同时,陶莹莹的声音飘忽而来:“你最喜欢坐在这里看日出日落。你说,‘早上的太阳很亲切,充满活力而又不让人害怕;晚上的太阳很美,总是那样恋恋不舍的离去。’你说,‘相比较之下,你更喜欢早上的太阳,因为它总是积极的覆行它的职责!’你说……你说,‘莹莹,我们也要像它那样,积极的追求我们的理想,快乐的生活!’”陶莹莹神志恍惚的喃喃自语,涣散的目光虚无缥缈的望向她内心的幽深。 “远照哥!你从军校放假回来,第一次穿着军装站在我面前,你那时的样子很帅!你知道吗?……你还说过,g市盛产一种花,叫荻花,非常洁白,就像我一样好看,你忘了带回去,你说下学期一定要捧一把回来送给我。”她幽幽的说着:“远照哥!我花瓶都准备好了,一直等着你回来,……一直等着你带着洁白的荻花,出现在我面前……”她抱着双腿,蜷成一团开始抽泣,湿透的身体在寒风冷雨中簌簌发抖。 我慌忙拿起早先搁在石上的雨衣,迅速抖开,盖在她身上。 她却突然转身,紧紧抱着我,大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爸爸、妈妈那么早就走了?为什么连喜欢我的远照哥也走了?为什么他们这么狠心,就留下我一个?为什么?……” 听着她的哭诉,我的心一直往下沉……她的眼泪落在我的肩上,是那么重,重得我几乎也无法承载。 乌云距离地面是如此之近,就悬在我俩头顶,压得我恨不能伸手将它拔开。霹雳一声一声响过,刷得天地一片惨白,翻滚的云层在那一瞬间似乎幻化出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杨远照!”对这个一直未曾谋面的同龄人,我心中钦佩之余,还有那么一点点不满:“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这个可怜的女孩走出困境吧?”眼泪不受控制的淋湿了我的心。 一向孤僻冷漠的她,似乎要将所有的怨恨和忧伤都倾泻出来……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她不停的哭,不停的诉说;而我默默的听,默默的祈祷。 终于,她停止了哭泣,身体萎顿下来。 我扶着她,靠着松树坐下。 “陶莹莹,你知道吗?人是有灵魂的。”我轻轻的话对她的反应却很大,她睁圆双眼,注视我,脸上有一种渴望,渴望我进一步的说明,也许她至始至终都不愿承认杨远照死去的事实,仍然希望他还伴在左右。 “很多事实表明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我们看不见摸不着的世界。”我沉重的述说:“有许多人生前还有许多愿望没有完成,死后仍然徘徊在那个世界。虽然我不是杨远照,但我知道他至少有二个愿望没有达成,一,他没能好好孝顺父母,内心一定非常愧疚。二是——”我扭头看了她一眼:“他最关心你,所以他常对你说,‘希望你像早晨的太阳那样积极的追求你的理想,快乐的生活。’然而你却让他失望了!……我们经常听别人说灵魂安息!灵魂安息!可他有这两个心病M.IyIGUO.neT